琅琊令之别离 | 那年的你我
(文/亦浓)
平凡如我,既不够貌美,亦不够活泼,如画年纪的少女时代,收到的情书寥若晨星(还好,总算有人给过情书,不至于惨淡到零记录),而收到的花样最多的信件应该是大学时期,这缘于火车上的一段奇遇般情缘。
记得那是在N多年前,小女子初初入学乘火车的处女之旅,农村孩子误打误撞考中南方一所名校,大学入学报到好像是九月三号,大约八月二十几号吧,算计着路程时间,老爸与我就提前一周出发了。
去那所学校需要从上海转车,在烟台至上海的车上遇到了一位五百年前的本家,他是在上海海运学院读大三的学生,老爸与他一见如故,热烈攀谈起来。
谈到最后,老爸居然热络地说“出门在外,咱们也都算是老乡了,还一个姓,以后你们要互相照顾啦。”“您放心吧,叔叔,今后到上海转车,找我就成!”那位叫长清的男生拍着胸脯打着保票,丝毫没顾及到我搁一旁翻着白眼,唉,糊涂的老爹,这都哪跟哪儿啊,且不说广州距离上海有多远,就单单路遇的一位陌生人就把女儿给卖啦?
“叔叔,到广州转车需要到上海站,我们这趟车终点站是上海南站,离上海站远着呢!今晚上不如先到我那里住下,明儿早上我送你们到上海站。”长清颇为诚恳,“行啊,听你的,就住一晚上,休息下。”老爸倒是毫不客气。
长清也是实在人一个,我们到上海后,他就着急忙慌的带我们先去食堂吃饭,随后马不停蹄的安排父亲与我分别到他们男女生宿舍住下,并张罗了次日早饭,饭后又坐地铁帮我签票(买的通票,转车需要站内签发)、将我们送到上海站到广州的车上。
不过也幸好有长清的帮助,对于上海车站熟门熟路、久经沙场,使初次出远门的我们少了很多的弯路、不至于浪费太多口舌四处打听。
至此,旅程算是结束了,但到校后不到三天,第一封鸿雁传书就开始了,健谈的长清不仅仅谈吐了得,火车上就轻而易举把老爸拿下,最最牛逼的是,人家不是绣花枕头,内在也很优秀,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遒劲有力、却不失俊秀,信笺里的文字内容丰富、文采斐然,每封信页数不低于五页,从学科到日常事无巨细洋洋洒洒,每每间隔均不过十日。
不仅仅信封、信笺样式和颜色多变,信笺的折叠方式也是花样繁多,鸿雁、千纸鹤、枫叶、心形……等等不一而足,确实完美的满足了我那颗追求文学的少女心,不过,心里疑惑得很,不知在上海住宿的一晚老爸到底与他说了些啥,为何他会以哥哥的感觉自居呢!并且,他又哪儿寻来如此多的丰富内容。
当时正值军训期间,备受初入学离家想家之苦、军训之艰苦,也就任由他写信,因为读信真的是一种享受啊。
信中的开头称呼千篇一律却不失亲切“亲爱的小妹,最近好吗?……”那漂亮的字体、温暖的言语,慰籍了我当时孤独寂寞想家的心。
如此频繁的鸿雁传书半年有余,信中除了日常之外,隐隐的关怀备至心里有些隐隐不安,担心自己一直认为的兄妹之情变了味儿,转念又想,也许,长清觉得我们是同一个姓氏,又于车上偶遇,客气话而已,是我想多了吧。
不曾想临近寒假,接到了邀请去他家里玩儿的信,厚厚的信笺,除了琐碎的日常,满满的不舍,假期太长时间,书信往来不便……紧接着第二天,信又到了,此次信封摸起来薄薄的,但似乎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拿在手里莫名其妙的感到了沉甸甸的心慌,打开一看,一页纸上只有五个字“不得不信缘”,最后的那个“缘”占了一半的信纸,这下子,再傻的人都该明白了。
我得好好斟酌一下字句语言,不丢哥哥也妥善处理好这段感情,现在想来很是简单,但当时的自己委实有点儿懵了,喜忧参半,然后,只能装作没有收到,不再像之前那样三天之内必显摆文采般回信,就让这两封信石沉大海吧……
聪明的长清也真的就没再频繁来信了。
两年后,圣诞节前夕,久未联系的长清哥寄来了贺卡……
“小妹,你好吗……”字里行间多了生分的客气,也蕴含着不舍的关怀……
……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你不喜欢。或许,我们从未在合适的时间里相遇,缘分就是这么无奈吧。
(谨以此文献给那年深情如许的你,也祭奠曾不懂珍惜的未黯世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