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冬天总是让人觉得难熬,最近晚上每每到了睡点肚子就开始饿,于是头脑里开始寻觅……一股股喷香的肉卤蔓延开来——是母亲做的手擀面。
母亲不爱做家务,但是爱种地,做的饭也总是花样繁多又有创意,可是最能让父亲惦记的要属那碗手擀面了。灶台前风箱飞快地拉着,我的脸被火光映的鲜红。母亲先是和面,她边干活边念叨“手擀面要硬需得少量多次加水,不要心急最后才能”“面光、手光、盆光”一旁看报纸的父亲抢答道。我心里默默记下,后来真正下手了才明白这技术可真难啊!看到那个盆松散的面粉在母亲手里温和地变换着身姿,从小面絮到大面团她揉了好久。穿着棉袄的母亲把袖口高高挽起,橘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在忙碌着。醒面的同时准备配菜,白菜、菠菜、大葱加上腌肉,他们早已被父亲从地窖里和肉缸里请了出来。这碗面的灵魂——肉是很重要的角色。这是上一年杀的年猪,母亲会琢磨食物的保鲜技巧,能让全家人一年都吃上自己喂养的猪肉。我看着那块肉被母亲切成了一条一条的长方形,偶尔会有掉落的瘦肉渣,于是偷偷塞进口中“哇!咸”正想吐出来转瞬又变香了,于是急急咀嚼几下囫囵咽下去。“傻妮子,这是腌肉,吃面要配五花肉,要等菜卤熟了才好吃”母亲笑的的眼睛眯成缝,手下却也加快了速度,她似乎听到了我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叫。面团又一次被母亲有力的胳膊揉起来,一圈又一圈我有点不耐烦了,“娘,快擀面啊”“好嘞”她还在揉……终于母亲拿起了门后又粗又长的擀面杖,那团面又听话地变成了椭圆形,圆形,每一次撒面粉时我心里暗暗称奇,母亲明明是用手擀的,可是却如同机器压出来的非常光滑。父亲放下报纸过来看了一眼欣慰地笑了,他开始剥大蒜。母亲把那张圆圆的像锅盖一样大的面饼扇子般折起来,手起刀落撒上干面粉双手捏起最上面的一层面粉一抖,面条拍着整齐的队就下进了滚开的大锅里,我连忙加柴烧旺火。那面条个个有筷子粗,在锅里翻腾出来的水花也很漂亮,咕嘟嘟的声音很诱人。突然随着一声“刺啦”厨房散发出奇香,花椒、大料、大葱、腌肉的香味一股脑窜进我的鼻孔,母亲说只需要一点点酱油,剩下的就是火候了,最后一定要加面汤。厨房被面汤熏的雾气腾腾,父亲把剥好的大蒜放在碗中间,就开始大快朵颐。我也捧起碗,天呀面条不是软的吗,嘴里的筷子粗细的面条柔中带着韧劲,咀嚼在嘴里很过瘾,再加上喷香的白菜肉卤口腔里舌尖上满满的享受,如果不怕辣,加上一瓣大蒜,那种鲜香终身难忘……父亲能吃三大碗,我们吃的满头大汗。
窗外的北风又呼呼吹起,偶尔有雪花飘下,可是我却感觉家里更温暖,热气腾腾的厨房里那碗面我吃的酣畅淋漓。晚上饿的睡不着的时候就开始想念母亲做的各种饭食可到底是这碗面排在了第一,好想再回到童年,好想再到灶前烧火,好想再吃一次母亲的那碗面,再看一次父亲吃面时那满足的神情……冬天最难熬的或许是对家的想念吧。
作者简介:李慧智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从事语文教学16年,目前在一所中学任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对语言文字的钟爱,对语文教学挚爱,用文字记录生活是最大的爱好。热爱爬山,喜欢感受大自然的柔美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