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饺子
文/唐敏(敏儿)
俗话说“舒服不过倒着，好吃不过饺子”。对于我们北方人来说，大年三十晚上是必须要吃饺子的。年三十的饺子寓意很多，比如“捏小人”、“交运”、“团圆”等等。平日里我也喜欢吃水饺，既省事又好吃，而且饭菜都有了。
在我们家乡，大年三十晚上家家都吃水饺。小的时候，每到年三十，父亲就会早早地把饺子面和好，馅备好。饺子有韭菜鸡蛋馅的，寓意“久财”；有白菜肉馅的，寓意“百财”。“白菜肉馅”，其实就是剁好的大白菜馅加了不太多的肉馅，在我们家里就称它为“肉馅”饺子。
包饺子，现在回想起那时场景，可真是一个热闹:包饺子时，父亲会把一个大面板放在炕上，我、哥哥、大姐……全家人齐上阵，或坐着、或站着一起围在面板周围，擀皮的，包饺子的，往盖帘上摆放的——包饺子一条龙。那场面，你追我赶，热闹中透着无尽的喜悦。中途还会有哥哥姐姐们的玩伴来帮忙——帮着早早结束战场，好早早地到外面玩儿去。
每年过年包饺子时，父亲总会把一个五分的硬币用开水烫了，包在一个饺子里；这个饺子被谁吃到就寓意着来年谁会走好运。就为了能吃到这个饺子，我和哥哥姐姐们会刻意地去多吃上好几个饺子。
我们那里年三十的饺子要等到半夜十二点前煮着吃。大年三十整晚不能睡觉，家家灯火通明要“守岁”，以迎接新一年的到来，我们那里俗称“熬夜”；但是，我们家是很少“守岁”的，父亲怕我们玩累了等不到吃饭就困得睡着了，每年都是包完了饺子随后就煮给我们吃。
那时，我最爱吃肉馅的饺子，每次都吃得饱饱的，吃到不能再吃下为止。平时父亲在吃饭时是反对我们说话的，但过年期间可以例外。记得有一次年三十，父亲在吃饺子时给我们讲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笑话:
旧社会，一位善心的地主在过年的时候，特意给长工们包了一顿饺子。那时饺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饭。有一位长工见是饺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直到吃得实在吃不下了才作罢。在去地里弯腰干活的时候，突然一个饺子从他嘴里掉了出来，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结果，那长工一看饺子露出的馅，大叫:“哎呀！饺子是肉馅的，要知道是肉馅的，我应该再多吃几个才是啊！”
父亲的笑话刚一讲完，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调皮的哥哥“嗖的”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低下头，侧着脸，眨着笑眯眯的眼斜视着我，逗着我，“别猫腰啊，千万别猫腰，要不饺子掉出来了！”随后两个姐姐也随着哥哥一起“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父亲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听到哥哥姐姐们的笑声，我满脸通红，一边辩解，一边把鼓鼓的肚皮悄悄地使劲往回缩着。
现如今，再去回忆当时的那种热闹场面，心里却不免生出几多酸楚出来……
—— 写于:2020年1月22日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