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风花雪月(组章)
风
一场盛大的虚无,从下关临街的路口,漫过来。风一吹,已经分不清,头顶是湛蓝还是深蓝。风一吹,茶花、蔷薇、玉兰都朝天空的方向,跑了。风一吹,左边的上关花和右边的洱海月迫不及待地聚拢,把一生积攒的时光,轻放。然后,拧出一个花好月圆的句子。风一吹,西伯利亚的海鸥朝着深蓝的绸缎扎了过去,把多余的脂肪藏在岩石里,然后,草一样地,驻足。然后,飞向无垠的天宇。
花
十步之内,必有芳香。那些茂密的蕊,滋养出来的花瓣,就像天边流动的云彩,用一些修饰的语言,造访停在屋檐上的鹰。一些抒情不需要彩排。一些明媚不需要调色。一些布景不需要点缀。只需要些许阳光修葺,就可以把忧郁的眼神捧出来。只需要些许的雨露润泽,就可以在枝头上席地而坐,顺便给你一道清浅的目光。
雪
把雪镶进苍山,苍山就白了头。把雪贴在诺邓,古村就瘦成了一道千年的时光。把雪放在阳光下,就化为洁白无暇的玉了。雪在大地上写着截句,要把所有长成雪花的动词,凋零在天边微微张开的那道口里。雪,一个人在干净地开花、结果。如此,把走得最远的果实请进案头的书上,和那些含苞欲放的文字,一起相守永恒。
月
把所有的象征手法运用在洱海月上,月,就饱满了。把所有的心思都去关照那一轮满月时,月,就栩栩如生了。抬头,玉盘悬挂。低头,是思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乡。一株日渐枯黄的水草欢畅摇曳,月亮就走过来了。一艘未眠的孤舟泊在龙龛的码头,月亮就跑过来了。一只迟迟不愿离去的海鸥在洱海边守望,月亮一跃,就来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