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说起自己的老家,内心总会河水般荡漾。在情感荡漾中,小时候的一幕幕场景会立即呈现,连同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都充满了体温。但那只是一种隔河瞭望,相对更多是无言。毕竟过去的时光已经不再,人生无法重新来过。
而等一个人想用不同方式支持老家的建设时,又会发现老家还真的有点落后,那山还是那山,那水还是那水,也恨自己没有多大能力回报故乡,除了肚子中装满书本上学到的知识。
这恐怕到老家工作又不敢完全亲近老家的原因。与此同时,也对一辈子生活在老家的乡亲们表示无比的敬意。正因为他们日夜辛苦的劳作和坚强的留守,我家的老房子还庄严地存在,五间拆了两间,二哥建了新楼,村落也还好好的存在,并不断地添砖加瓦,不断地扩大范围,由老变新,由新变得日益俏丽。
由于出外招商的关系,我跑过义乌、永康和台州许多村落,老家有的,它们都有,它们有的,老家似乎没有,譬如民营小微企业、各类加工厂。
老家大田山地,种植对象变化较多。原先种植稻子、麦子和红花草子的大田,种上了当家蔬菜,俨然成了蔬菜基地。豇豆、春大豆、四季豆,土豆、芋头,应有尽有。虽然赚钱不是很多,但家家户户基本做到了良田不荒废。樟(张)下山曾一度出产青枣、黄桃、茶叶,可现在已经翻篇了,成了一大片竹山。清明节上坟,竹笋挡住了山间小径,让我脚步游移,快走不能。倒是上厅和塔脚寺山地上种植的翠冠李,近年处了点名气,老家人称“蜜梨”,梅江镇政府还专门为此办过蜜梨节。
老家养殖业,过去鸡鸭成群,肉猪也多。父母双双健在的时候,除饲养两池四五头大猪外,还单独养了母猪。记得是瘦小的父亲常常扮演起了接生婆的角色,一窝十头常常见,十二三头也不算多。而谁家有母猪饲养,谁家有一副竹制的小猪笼,常常让人产生过多的联想。其实,根本谈不上多少富裕,钱都用在培养一大帮兄弟身上了。山羊、黄牛,村民也养,只是不多,只能作为老家田野风景点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是大草原的风景。
父亲的快乐藏在抽烟里头,抽得是他自种的黄烟,母亲的快乐是出门去看外嫁的三个女儿,可换上的确良(凉)新衣,而我的快乐是在书报上,与小伙伴也是同班同学道炎、建金和金余有点不同。他们都比我年长一两岁,其中道炎小时候喜欢钓鱼,能说话会说话,建金比较秀气,寡言少语,金余是长兄,比较沉稳,平时说话也不是很多。后来,他们都成了远近有名的木匠、泥水瓦匠。除了当兵、读书,会一门手艺是老家人有出息的代名词。碰到一起的时候,建筑师、包工头,成了我向小伙伴们礼赞的符号。
我的老家,是梅江镇一个小山村,位于金华山南坡,白沙溪边上,白沙溪是梅溪的支流。它有一个土得掉渣也充满期待的名字,叫高畈。
陈水河整理于2018.6.2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