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十年代未起,我几乎每年要到麓湖看一到二次荷花。
那是一个很美的荷塘,它在麓湖高尔夫球场南边,池塘的东北二侧均是起伏的.修剪精致的绿茵,西侧是人迹稀少,曲径相望的星海公园,南侧连着麓湖,一桥相隔。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一到五月中,荷叶就争先恐后地铺就开来,原本荒落的水塘渐渐拥挤起来。到了六月初尖尖的荷苞偷偷地伸出小脑袋,开始打量这个奇怪的世界。仿佛也就一夜间便高一枝低一枝,远一朵近一朵地开将起来。有白的,有粉的,有浅玫瑰色的;有尽情怒放的,有含羞欲放的,还有半放半掩的。那薄而丝滑的花叶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得看得到她的脉纹。象极了一群赶来竞美的仙女:袅袅娜娜,骄而不傲,媚而不妖,羞而不涩。尤其雨后,水滴挂在花上抑或叶上都比“梨花带雨”更妩媚。以前从没想过她们是经过怎样的一番挣扎才从污泥中脱离出来,更不去想她们是否经历了很多风刀霜剑才会结这么苦的芯。她们把最美的呈现给世人。而滚动在荷叶上那晶莹剔透的水珠是不是她们晚上独自滴下的泪?
有二年没去看望她们了,这二天朋友圈里都是荷花,心中总挂念着这一池的荷花,仿佛念着一个走失的恋人。今天恰巧要加班,我开着车突然吼一句:我要快乐,我要有趣的生活!不加班了,去看荷花。好友在一旁应该被我吓到,方向盘一转,直奔麓湖。
麓湖依旧很美,青山绿水,可惜物是人非。开到麓湖路时,见路边也有一池荷花,但我还是绕着湖开到高尔夫球场边去看望我心中那一池荷花。但,我心心念念的一池荷花不见了。不知是水质污染不长了,还是人为迁走了,只有一丛丛杂草。我的心比池塘还空。满池的荷花就这么消失了?!天下起了雨,我只好转身离开。
怕好友失望,又折回麓湖路,看那儿的荷花。那池塘同原来那个差不多大,而且还有亲水观景台,摄影师们正长枪短炮地对着一池荷花照着相。花依然是那花,但我却无法投入感情,仿佛是看朋友圈的荷,我欣赏她们的美,却仿佛花与我远远的隔着一个词:疏离。匆匆帮好友拍下几张照片,就要离开。虽然承认池边的竹子很衬此景,但终究还是怀念那片消失的荷,突然意识到原来的那片荷塘我居然没拍过照。
一路劝慰自己:荷还是那样的荷,池也是那样的池,有什么大碍?桑田尤可变苍海,何况一池荷花变迁?但突然就想起苏轼的那段: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是的,很多东西都会消失,但不也有新的在重生吗?再见,再也不能见的心心念念、看了十几年的荷塘。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次次的告别呢?但再相识的却越来越少了。雨越下越大了,我的心也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