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且此生挚爱,所以我等。
——题记
一辈子很长,长到只够爱一个人。记得年少时,爷爷是乡镇里医院的医生,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女,长着一双泛着铜棕的大眼睛,浅薄的嘴唇似樱桃般红润,双颊偶有些粉红,纤细的玉手修长。会弹琴,会绘画,喜欢看黑白电影,喜欢读诗。 她是家里的千金,生活一直过的很小资。
她和爷爷的第一次遇见是在医院里,奶奶的妈妈发高烧,需要吊盐水,她坐在医院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爷爷正巧是当晚的值班医生,走到她身旁时,困得快要倒下的奶奶一把倒在爷爷怀里。听爷爷说他见奶奶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了她,觉得她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于是爷爷开始了轮番轰炸式的表白,送花,写诗,每天在她家门口等她大半夜,为的就是见她一眼。最能吸引奶奶的就是爷爷的诗,所谓诗不过就是爷爷的打油诗,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写成的诗装订成一本诗集,直到后来连奶奶的父亲都喜欢看爷爷写的诗。于是,他们就在家人的祝福中结婚了。
后来,爷爷因为家庭成员复杂的原因被下放,有多少人劝奶奶只要你跟他脱离关系,就可以保住工作不受影响,奶奶沉默了很久。一次很大的批斗大会上,批斗爷爷,奶奶上台一把抓住话筒,握话筒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大声说:“我相信他为人,更相信我的眼睛”说完便跑下去,瘫坐在地上,爷爷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的走下台,抱着奶奶,抱了很久。
他们最终还是被下放到农村,每天奶奶都会做好了饭在家等外出农作的爷爷回来。破旧的小柴门,满院散养的老母鸡和看家的大黄狗,院子里总会有两张平日里嘎吱作响的小板凳和一张圆木桌,桌子上总会摆好两幅碗筷,厨房里总有奶奶忙碌做饭的身影,洗的漂白的白衬衫和青蓝色的裙子,已有些泛蓝的裙边褶皱着,隐约可见绣着的白花,奶奶说这个裙子是爷爷结婚后给她买的第一件衣服,上面的茉莉花是她最喜欢的花,她年轻的时候爷爷总会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工资跑到很远的花市给她买茉莉花。后来,奶奶干脆在院子里种了一两盆,每当夏季,院子里总会飘满茉莉花香,淡淡的小清新,似爷爷奶奶的爱情般单纯。
批斗结束后,爷爷回到医院里当了院长,奶奶在家当起了家庭主妇,布满皱纹有些黝黑的双手终年操劳着,岁月将她从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了家庭主妇,变成了爷爷的妻子。
岁月纵然,奶奶再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已是老年,红黄的蜡烛光映着奶奶,将她有些佝偻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故事近尾声,蜡烛已有些不稳定,火光狂舞着,照着奶奶历经沧桑的一生。
“有些人的爱情,错过了是一辈子,但幸好,我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