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为何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
一位孤独患者在深夜蜷缩于被窝里听着《孤独患者》。
这是一位处于癌症晚期的孤独患者,已经无可救药,接近自寻灭亡。
群居则强颜欢笑。换上一副老装备——八牙裸露招牌笑,配上月牙眯缝眼。出门逢人时嘴角上扬一定的角度,打一个简单的招呼,然后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各归其职。亲友相聚从东城聊到西坊,说说某某家的待嫁黄花闺女,比比谁收入囊中的官银两更多。遇到开心事,不顾形象,放声大笑。戳到痛处,就低头苦笑,一笔带过,能逃避就置之不理。
但逃避总不是问题。说到底,终究逃避不了孤独。
孤独,就像一条细长的蛇,慢慢地卷过头顶,快要使人窒息。独处一室,犹如整室的阴凉都凝聚起来投到心里,充满心房。心开始从内而外层层冰凉,结冰封锁。想到细微之事,引得裂冰开花,生出悲的茎芽,却只能孤芳自赏。
冷静头脑,放空自己,抽灵魂出壳,领着思绪荡在孤独的世界里,如蒲公英,风到哪儿,它便在哪儿。落地便生根,深深扎进情感的土壤,无法自拔。容不得一丝惊扰,否则石落静水,泛起阵阵涟漪。
无人处,又落千丈崖,跌至幽谷,独受孤独折磨。世无良药,从垂髫到黄发,默默受之。
孤独与生俱来。但并非人人最后都是孤独患者,有思想的人才会变成自己的孤独患者,没有思想的人早早地把孤独的种子灭在了荒谬的笑话里。
孤独患者就这样在谈笑思悲的反复间度过一生,可怜又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