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我们在十八楼已住了一年半,寒去暑来,又是一个暑假。丈夫也回家休假了,一家人总算短暂的团圆了。女儿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交流、沟通能力有质的飞跃,从一楼到四楼的小朋友没有她不来往的,用她的话来说,她现在结识的朋友可多了。
事实确实如此,那年暑假,女儿除过早上在家里,我陪她背唐诗宋词,其余的时间, 她要么在倩倩家看小人书,要么在韩钊家下五子棋玩,要么在周丹家玩过家家……晚上,天气很闷热,十八楼的房子很小,家里就像火炉一样,大人都出来就坐在十八楼前乘凉,拉家常,闲聊。孩子们就在楼前跑来跑去,或者玩捉迷藏,或者玩捉小鸡的游戏……总之女儿那年暑假玩得很开心,总共穿坏了五双凉鞋,开学我给她又买了一双新凉鞋,这五双凉鞋足以说明女儿那年暑假跑得路很多,也跑得很快,玩得很疯,玩得酣畅淋漓,收获了满满的友谊,收获了许许多多的知识,如背诵许多唐诗宋词,也开始学画画,也学会如何与他人相处……女儿在那儿时友谊地滋润下,突飞猛进地取得了进步,看到这一切我发自内心的喜悦,发自内心地感谢十八楼所有的小朋友,让女儿那颗孤独、寂寞、敏感、脆弱的心融化到友谊的阳光里,沐浴到友谊的春风里。
暑假快结束时,丈夫在家里开始卫生大扫除,把洗衣机从大房子搬到卫生间的门口,卫生间太小,挪不进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把洗衣机放在卫生间门口,这样卫生间的门就堵住了。准备洗所有的窗帘、被罩、床单之类的大件衣物 。女儿看见这种情形就乐坏了,她高兴地大声地说:“爸爸,我想上厕所。”丈夫就把女儿抱起,从洗衣机上翻越过去,放到厕所,她上完后,又把她抱出来,从洗衣机翻越过来。洗了一次衣服,女儿就就这样来来回回总共翻越五次洗衣机,况且她每次翻过来,翻过去感到很开心,感到很好玩。最后只要我们洗衣服,女儿就要不停上厕所,她完全把这翻越洗衣机看成乐趣,认为很好玩。其不知我和丈夫都很悲哀,孩子一天长大了,越来越感觉这间房子太拥挤了,生活很不方便。
女儿在这间仅仅只有十二平方米的房子里, 她玩得很开心:可以由床上跳到柜子上,因为柜子与床的距离只有一个人的间隙,矮柜子比床高不了多少,再由柜子上跳到床上,还骄傲地对我说:“妈妈,你看我跳得高不高。”说着她又床上跳到柜子上去了。“妈妈,你看我跳得远不远”又从柜子上跳到床上,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跳。她把床一会儿当成运动操场,一会儿当作沙坑,把柜子当作跳高的撑杆。一眨眼间,女儿又从床上跳到沙发上,因为床和沙发紧挨着,没有空隙。女儿跳在沙发上如同跳到蹦蹦床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卷成话筒的样子,俨然一个大明星的派头,小小的腰肢还扭来扭去,丈夫和我看到她那可爱、淘气的样子都忍不住地笑了笑,房子太小,孩子没有活动处。只能在床上和沙发上玩,尽管女儿肆无忌惮地开心无比地玩。但是一种苍凉、一种自责不由自主常常袭击着我的心,女儿从小就住在如此狭窄、闭塞的屋子里,没有开阔的环境,让她自由自在地无拘无束做游戏,这是当父母的无能,没有给孩子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正当我沉思之际,女儿又从沙发跳到茶几上,茶几和沙发之间只能放一双脚,茶几也紧挨着床,茶几放在沙发正前方。在沙发旁边还立着一个橱柜,只有橱柜和茶几之间有点所谓“开阔的地方”那是我和女儿吃饭坐的地方。门背后放着洗衣机,洗衣机旁边是一个五开门的大衣柜。这就是我们的主卧,也是我们的饭厅,更是女儿活动最佳场地。
记得父亲因宝鸡大弟女儿满月,顺便路过我家,父亲以前从未到过我家,这次来到我家,看到我住的屋子,回家很伤心地对奶奶说:“妈,妮娃(我的小名),可怜得很,你没有见妮娃住那房子,把咱家那大背篓背上,一个人都不能过去。”这话还是我回老家后,奶奶告诉我的。
出了这间主卧的门,前面是厨房,左边是丈夫用两个废弃的火炉和砖头给我们支了一个案板,右边有煤气灶,紧挨着主卧的门,煤气灶的正前方是卫生间,卫生间的左侧有一个大水池,水池上方有一个窗户,前面就是我家的大门。
这就是我的家,我十八楼的家,一住就七年的家,在这里有我和女儿欢声小语、酸甜苦辣。有女儿成长一幕幕动人“话剧”和“情景剧”。这一切都如同发生在昨日一样清晰地铭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