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芳十五岁,翔十九岁,她是一个清秀还有点腼腆的姑娘,她在上初中,他已经辍学在县城的工地上干活。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正处在青春发育期,对异性有着朦胧的感觉。
她和他家只隔了几户人家,他们时不时会碰到对方,一天傍晚她站在自己家门前的大槐树下,他走到她身旁,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
她看到陌生的男孩子会脸红,如果看到很帅气的男孩子不敢直视会低下头从人家身旁轻轻地走过。更可笑的有一次她走进一家商店看到一位大约有二十来岁模样很帅气的售货员就站在柜台旁边,她竟然忘了自己是来买东西的,吓得很快跑出店门外从此再也没有走进那家店里。她是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只是到现在她也没有弄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跑掉,大概是女孩子潜在的羞涩吧。
翔去了工地干活,她照常背着书包去上学,莫名就想起他来,她在想他会不会也在想着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思念,她在想这算不算是爱情。
她家门前的大槐树结了很多的绿色小豆豆,她没事的时候会摘下来几棵豆豆用砖块去砸碎,黏糊糊的,把树上的叶子摘下来做成老鸦的样子在手里转着圈玩耍。夏季学校放假了每天下午她就搬来小凳子坐在大槐树下乘凉,她母亲和几位伙伴们的母亲这时候也会坐在树下纳着鞋子闲聊,这时刻是最热闹也很开心,大人们无所顾忌地说着笑话,不时会有哈哈的大笑声。
他在县里和家里来来回回里穿梭,再见他时,他告诉她:“我好想你。”她暗自窃喜,她却不愿意给他说她也在想他,也许是矜持或者是怕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黄昏他搂着她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将来你要做我的老婆。”听到他说这句话,她心里掠过一丝甜蜜,她信以为真。
她的课本里夹着他的一张一寸黑白照片,他不算太英俊但是看起来很舒服,眼睛大又黑,睫毛很长。“结婚后我会睡在你的身上,你能受得了吗?”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想结婚后的男女大概都是这样吧,她有些后怕,害怕她的身体无法承受他的重量。
一天傍晚,他们照常去了村外的小路上,他问她肚子疼不疼,她回答没有任何感觉,“害怕你会怀孕。”听到他的话她怕极了,她也没有去想怀孕为什么会肚子疼这事。
后来知道他在吓唬她,她想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咋会怀孕。这事到她上到高中后也是懵懵懂懂,她的同学还私下问过她:“男的和女的睡在一起就会怀孕吗?”其实她也不是很懂,竟然说了那位同学太傻蒙混了过去。
一天下午放学她回到家,经过他家门前看到他家里来了好多客人,他大概看到她进了家门,很快就跟了过来,她感冒了,看着她喝着水嗓子疼的样子,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怜惜。“我今天订婚。”其实她也猜出了一大半,只是不说而已,她从他的谈话里知道了他的媳妇是不远一个村子的女孩子,人长得漂亮,个子也高。她喝着自己的冰糖水,此时没有了糖的甜味,他坐了一会回家了应该是去招呼家里的客人了。
她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他在工地和家里来回地奔波着,只是这时候已经不再想着彼此,她知道他不属于她,他自己应该也清楚她不适合他,他们注定是不会在一起的,只是喜欢没有理由,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样简单。
多年后她有了自己的男人,他顺理成章地娶了自己的妻。她把日子过成了油盐酱醋和锅碗瓢盆交响乐,还多少加了点争吵声,这就是过日子,有人说过踏实了就是婚姻。
每一个人都有青春期,这段时期对爱很肤浅也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有的只是对异性的一种微妙而美好的感觉而已。
远去的青春,朦胧的甜蜜和欢喜,在岁月的长河里是无法抹去的初心。不刻意去想曾经,在时光里思绪或是过往还不曾在心底抹灭。在红尘处淡看相遇,笑曾经,暖今朝,一抹情愫在心间就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