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叶已鸣廊。
看取眉头鬓上。
“小姐贵姓?”
“我姓令。令熊。”
“怎么会?你怎么和我老板的名字一模一样?”
“世界这么大,两个一样名字的人也不出奇。”
“也对。”
易兆风环顾这间大宅:端静恬和的女主人,两对儿子儿媳都斯文有礼,加上两个活泼可爱的小朋友,怎样看都是安乐和美的平常人家,为什么会需要自己来保护呢?这位令小姐看起来也是生活简单,深居简出,与自己平常枪林弹雨的世界隔得也是太远。
唉,什么时候能和她一起远离喧嚣,过上这样的日子呢?然而她的公司正在蒸蒸日上之时,而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心意,何况,高先生去世也不过几年时间。
在这家的工作,似乎只剩下陪这位令小姐坐着,看她茶凉了,便去倒掉续上水,茶又凉了,就又倒掉重新满上……
“是我太贪心了。”她幽幽地说。
“嗯?”
“你能平安回来我就应该很满足了。”
“令……令小姐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我不用你记得我了。你好,我就好了。”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别着急,你要等的人一定会回来的。”
“你说的对。告诉你,我也相信,你的心愿她会知道的。”令熊转过身来,脸上还是温柔坚定的笑容,“你喜欢她,对不对?她会知道的,总有一天。到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之前所有的纠结、犹豫、执著与心碎都是值得的,那怕只有一天也是值得的。”
“谢谢。”她与我的令小姐,都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啊,易兆风又一次感叹。
晚上,易兆风被安顿到书房住下。令熊一个人躺在床上,枕边空空,躺了半个钟,被子还是冰的,只得爬起来,披上披肩在房间内走动。是时已然十月末,天边一弯下弦月,几粒冷冷的星,星光讳暗。易兆风也觉得奇怪,单身到现在,为什么今晚一个人睡得这么孤单?他忍不住起身走到花园里打了两套拳,抬头便看见楼上窗前那单薄的身影,心中莫名一痛。搓搓脸,又想念起那个孤身撑起一头家和一个公司的女子,他一天一夜没有出现,会不会有点想他呢?
白天那个声音又回荡在脑海,“她会知道的。”他自嘲地笑了,这位年长一点的令小姐还真会宽他的心,怎么会这样笃定。
就这样过了几天,情况并无变化,孩子们着急,想送易兆风去医院检查,易兆风自己也很着急,几天不在令小姐身边,她会不会有危险?于是某天一早,他趁大家都还没醒,偷偷溜到车库,奇怪,口袋里居然还有钥匙?试探了下,一辆车往市区驶去。两三分钟后,另一辆车一路尾随而去。
易兆风心中记挂令小姐安危,车越开越快,后视镜里,一辆白车始终跟在后面。
“想跟踪我?”他笑着踩上油门,车子在路上飘移,不时来个急转。后面的白车也尽力追着,直到——
咚!
那辆白车整个地撞到了路边护栏上。
也咚的一声,撞得易兆风疼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