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父亲打来电话说已经回到老家了。我很惊讶!有些内疚!从铜梁县城走回乡下小镇,少说也要走三四个小时呢!若说父亲正直当年倒也不觉得担心他走到半途没有力气,而来去不得。
自去年十月,父亲身体大不如从前,不喜肉食,不论吃多少素食就是不长肉,枯黄消瘦的脸颊,七十不到的父亲一下子看起来苍老很多。
十月中旬的时候,在乡下的父亲,半夜里肚子突然剧痛要命,痛得父亲冷汗淋漓的,后来上了厕所便就恢复平静不再疼痛。
像这样的隔一段时间痛一回的状态,父亲么就告诉我们姐妹俩,没有引起重视以为就是平常不过的肠炎。
第二天下午去镇上幼儿园接我的小儿子小航航回来的路上,肚子又开始一阵剧痛,父亲忍着疼痛把小航航送回来了家。给姐姐打了电话,喊姐夫接到城里看看,看是不是之前在镇医院检查的胆结石痛发作了。
来到铜梁,姐姐带着父亲去人民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当看到姐姐发来拍片的诊断书的那一刻,我怎么也不相信父亲七十不到就得了恶性肿瘤。
请假来到医院,看到止痛药失效之后痛得满床翻滚的父亲,心疼又无可奈何。只能无助的握着他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们不敢告诉父亲,只给他说是胆结石痛,做了手术就好了。谁知道差点因为这次的疼痛让父亲失去生命。真正疼痛的原因却是在西南医院检查出来的。说到西南医院检查,做手术的那个过程恐怕是我和姐姐这辈子做的最艰难的选择。
原打算是去重庆西南医院给父亲治肝病的,因为西南医院医治肝胆科是非常有名气的,结果经检查之后,告诉我和姐姐,当务之急须得解决父亲疼痛的肠根阻手术。
一般肠根阻病发之前,是可以经医生的专业手法复位的。父亲却白白经历了三天疼痛才查出是肠根阻,到第三天晚上已经危及到父亲生命,随时爆发的危险了。
然而西南医院床位太紧,找了多个关系依然无法找到床位,最后实在危及,把父亲送进了抢救室。
父亲在里面药效一过,就痛得死去活来,因为是抢救室不允许家属在里面陪护。担心瘦小虚弱的父亲躺在床上,看不到我和姐姐该有多么无助。只能隔一会偷偷的跑进去看一下父亲,父亲像个小孩那样紧紧抓住我的收,痛得眼泪直流,问我怎么还不动手术?
我不能当着父亲的面难过流泪,只告诉他要坚强,等医生检查完我们就可以手术了
可是父亲不知道,那一次选择我和姐姐有多难 ,因为父亲的身体,做与不做手术都难。不做手术有可能会肠裂而亡,做手术有可能大出血血小板供应不上,还更甚的是,还需要大额手术费用,后期有可能会是无底洞。
那一次的艰难选择,让我和姐姐哭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我们流着泪做了决定。如果父亲花钱花到十万还是不能让父亲好转,我们就决定放弃抢救……
第二天,到上午十点的时候,父亲才被推进手术室。我拉着父亲的手,告诉他要坚强,我和姐姐还在外面等着。
我这样说是因为动手术前告诉他,因为年岁和身体的原因,动手术风险很大,所以才推迟到第二天早上才做手术。
当父亲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和姐姐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姐姐说此刻仿若是送父亲最后一面,我们是去送父亲死的。可是我们不这样父亲依然会离去,我们宁愿满足父亲的愿望,不要让他觉得我们舍不得钱给他做手术。
手术室家属候等区的人或许见怪不怪,像我们这样旁若无人痛哭的太多,经历生死已司空见惯。
可还是有位好心的大姐,自己眼眶还红红的,还来劝慰我和姐姐,说只要抱有一线希望你们的父亲就会挺过去的,我的老伴也才刚进手术室,我们一起加油!
上帝保佑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提心吊胆中终于等到父亲出了手术室。中间的时候,喊我们的时还吓了一跳,以为父亲有意外发生。结果是医生把从父亲身体里切除的坏死的那节小肠端给我们看,仿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父亲终于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父亲麻药还没过还在沉睡中,医生告诉我们三点半家属可以进去一人去看望病人,然后就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后面父亲在重症监护室呆的一个星期,可是让我和姐姐担心得很,其中若是写来又是一大篇。暂时就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