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职业倦怠来自哪里?

晚上,妻子在视频号里刷到一则关于2025年延迟退休的解读,兴奋地拿给我看。她才四十多岁,却已反复想象退休那天的样子。视频里说,女性职工缴满社保最低年限后,五十岁可弹性退休——对她而言,这仿佛不是政策,而是解脱的预告。

我理解她的心情。这份迫不及待的背后,是日复一日的职业倦怠。她说,班上的孩子太调皮,她守得好累。其实,累的不是身体,是心。

而我,一个曾自诩为“工作狂”的人,竟也悄悄数着日子盼周五、怕周一。每天走进校园,心中都像压着一块巨石——怕学生出事,更怕家长来闹。我们解决问题的能力太弱,每一次冲突都像一场风暴,卷走一点勇气,留下一片阴影。恐惧慢慢长进心里,于是祈祷平安,却又深知:问题总会来。

有时候我不禁自问:为什么如今条件好了,多媒体进了课堂,压力却更大了?为什么学生获取知识的渠道多了,教育反而更难了?

我想起从前在山区小学代课的十年。工资微薄,日子却明亮。孩子课后围在我宿舍门口,拉我去家访,家长留我吃饭,塞给我青菜。那种被信任、被亲近的温暖,让我心甘情愿付出全部热情。那时的讲台,站上去是幸福的。

如今,帕尔默在《教学的勇气》中的那句话不断回响在我耳边:“真正好的教学不能降低到技术层面。”我们拥有了更先进的教育技术,却似乎丢失了教育中最根本的人文关怀。教师的权威,不再源于知识本身的魅力与人格的感召,而越来越依赖管控与音量。

我逐渐明白,职业倦怠不只来自外部的压力,也来自内心的无力。我们内心不够强大,难以化解外界的评价与复杂的教育情境;我们看重别人的眼光,却在疲惫中丢失了自己的节奏。朱永新老师说,教师应过“幸福而完整的教育生活”,而在现实的琐碎、重复与焦虑中,这种幸福,似乎越来越远。

教师的职业倦怠,究竟来自哪里?

它来自体制的挤压,也来自心灵的消耗;来自学生的变化,也来自我们未能成长的应对方式;来自教育中人文温度的流失,也来自我们在复杂现实中,那一份不知如何安放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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