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悦楠曦
文中写到:
母亲还是决定要把房子修建完成,即使她心里清楚,房子将可能在半年或者一年后被拆迁掉。
母亲把房子最后建成了一个四层小楼。
加盖的那两层楼花费不少,虽然蔡先生没有提具体金额,但我猜,少说也有30来万。
因为他们之前把旧房子拆掉一半,建了一个小小的两层,就花了10多万,积蓄10万,还欠了一些钱。
为何母亲坚持要建完最后的房子,一定要修成,不然她这辈子不管住多大的房子多好的房子她都会不开心。
她在帮自己的丈夫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也是在告诉那些因为他们家,家道中落而疏远他们的人:我们能越过越好。
所以,最后作为儿子的蔡先生,虽然知道那钱是打水漂,但他依然完成了母亲的这个心愿。
在看这篇时,和蔡先生的大伯一样,也会觉得这钱有点浪费,不如留给儿子在北京买房。
但是,也理解她,她不是为了虚荣,人活一口气。
这让我想到我们家1999年,修建房子,那个房子,我住了一年,我妈妈住了2-3年,我弟住了大概4年的样子。
后来,它就孤零零的在风雨中渐渐老去,直到后来因为修高速公路被国家征收,而拆掉。
我们以前住的是那种木为主结构,墙体是泥巴,还有用竹片编好,然后糊上泥巴那种。
因为是看房子,住的年限久了,房子开裂,让村干部过来做评估,认定为危房,然后三家人便有了建房资格。
我们和二爸家没有积蓄修房子的钱全是借的、欠的。
为了借钱,我和二妈(爸爸二哥的妻子)一起坐火车去万源找大姑借钱。
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那年我11岁。
给远在河北的大爸打电话借钱,因为太远,他们用邮局汇款的方式借给我们两家人。
房子拆了得要有地方住,大王便在对面我家猪圈旁搭了一个棚。
棚里放一个床,我和弟弟睡在猪圈棚上面的阁楼里,垫的是稻草,上面铺的席子。
棚子围着一棵很大的柚子树,结的柚子很福建三红柚一样好吃。
棚子周围拿玉米杆围起来,用绳子绑住,顶上加了什么不记得了,也许是小麦梗和红蓝防水帆布吧。
棚子里有灶台,可以放两张八仙桌。
找了修房子的人过来,设计了图纸,然后地基是我爸妈自己挖的。
可以说,在建房子的时候,大王的智商达到了巅峰期。
她协调好木匠、石匠、砖匠过来干活的时间,石匠和木匠一起来干活,等石匠活干完,木匠就走,去别家干活。砖匠来,木匠也来。
一开始我没觉得,直到我二妈说,我妈安排得好,我才发觉真是这样。
我二妈说,一起来好煮饭,不然一个木匠也得切盘水菜。
确实是,以前这些匠人都是本地附近的人,人家过来干活不仅要给工钱还要管饭,因为都是体力活,自然得好吃好喝招待着。
人多,煮饭也很方便,也节约钱,毕竟修房子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后来,房子建好了,原计划是:三间房,两层,但因为钱有限,只修了两层。
一楼5个房间,中间叫堂屋,堂屋后面做了双仓,楼下楼上都有一个仓库。
楼上的放粮食,以免谷物受潮,楼下可以放其他东西。
左边两间房,里面一间放泡菜坛子,外面一间后来堆了柴火……
右边外面是吃饭的房间,里面是厨房,L型灶台,一边烧柴,一边烧煤炭中间一个烟筒。灶台上贴了雪白的瓷砖,每次做完饭都会把它擦干净。
另外一边,下面是水泥做的长方形水缸,露出一节可以舀水,因为自己挖了水井,用机器抽水,就不用挑水了。
上面放碗、盘子,用水泥做的一层一层,外面挂个帘子就是一个碗柜了。
然后就是面板台,上面也贴了瓷砖。
房子的外墙只刮了水泥,没有贴瓷砖,父母想着等将来我弟挣了钱再把那边没盖起来的盖起来,再贴瓷砖。
这房子,一是为了住,也是为了证明她们有能力把房子建起来。
大王曾经说,她去找老王借钱,老王嘲讽她,你们家也修得起房子。
如果不是后来国家征收,大王估计也会再把房子装修一下,就算不加那边的房子,也会在里面装修一下。
只可惜,没了,没有老房子了。
只有堂大爸家的老房子还在。
我刚才突然在想:要是哪天回老家了,抱一大捆稻草垫着睡觉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会不会闻着稻草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而觉得特别的温暖呢?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