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搬家,原文写于2016年11月
《小王子》里狐狸对小王子说:“如果我没有被你驯养,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一个小男孩,和千千万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但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那时候,你就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人了,我也就是你世上唯一的狐狸了……以前,你只是世界上千万万万的猫当中普通的一只,而我对你来说也是千千万万愚蠢的人类当中的一个。但自从,你变成了「十一」,对于我而言,你就成为了唯一,而我也成为了你的唯一。
你成了我生活里的一部分
晨起,一如既往推开房门,准备去洗手间,发现我家的猫猫十一已经在房间门口的垫子上端坐着了,在我往外走的同时,她已快速跑向卫生间,在马桶边蹲着……小家伙已经完全熟悉我的生物钟和生活习惯了。
今天是十一到我们家整两周的日子,才两周啊,怎么感觉已经熟识得像很久很久的家人呢?她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每天早上,洗漱完毕,给猫喂罐头、换水、铲屎,然后才一如既往的浇花、运动、做早餐。以前下班回家,我通常是一个人,一个创业狗和一个在创业公司工作的加班狗的生活,平均到家时间是10点,洗洗涮刷直接就睡,即使不加班,我也会磨磨蹭蹭晚回家一些,或者去健身房锻炼或者干点别的,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看书、刷手机、玩电脑……然而自从十一来了以后,我每天下班就冲回家了,很想第一时间看到她,给她换水、铲屎、喂食,陪她玩。她回来看到你,会很兴奋地撒欢打滚儿,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在脚边上喵喵叫,用头蹭我的脚,我挠挠她的头,她就开心地玩去了。如果知道我在家,又找不到的时候,她就会叫,答应她一声,她就安心地自己去玩了。等收拾完,我在沙发上看书或者看电脑,等许先生回家,她就偎依在我腿上,用脑袋蹭我的手,我用手给她挠挠头,她就舒服地开始打瞌睡,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等许先生回家,她便跟我们一起到床上玩,在被子上打滚儿,在枕头边舔着我们的手指睡觉……强烈的被需要感,让人感到幸福,整个人好像因此变得柔软了。许先生说,她已经把你当妈妈了吧。
我很惊讶地观察我自己这种神奇的变化。因为从小,我都是非常不喜欢猫的,在我的认知里,猫有一种邪恶的气息,让我害怕,而她永远慵慵懒懒的样子,让我很反感……当我说我要养猫的时候,我们家所有的人都很惊讶:“你不是不喜欢猫吗?”我表妹在我朋友圈留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每次猫进你的房间,都会被你毫不留情的直接拎着扔出去。”是的,以前每次,猫都会喵的惨叫一声,去找我妈,我妈只能心疼地抱着她的猫说:“跟你说了不要去惹她嘛……”然而此刻,我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只忠实的猫奴,虽然,她也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作为一个轻度强迫症和洁癖患者,我家里尽量少买东西,而且一定要干净整齐。自从十一来了,家里多了很多零七八碎的东西,我给她做了猫窝,买了玩具、猫厕所、猫碗、猫水盆、一箱子备用的猫砂、猫粮什么的。瞬间觉得清清爽爽的家里,多了好多东西,空间严重被占,而且多了很多活儿……因为让她上床,我要保证家里她玩耍的地方都干净,原本平时就收拾得还挺干净的地板,我每天都得擦一次,清理掉一切死角,床底下都得每周擦两次,因为她要去卫生间,我每次用完卫生间,就得马上用拖布把水擦干,不然她要去喝卫生间地上的水……她喜欢花,我家里放了很久的干花,是她的最爱,又扑、又抓、又咬,一大把花儿,已经快被她玩没了,每天回家,满地碎渣,一地鸡毛,我只能再扫。而且最近已经不满足于玩干花,开始跟我阳台上养的花干上了,垂在半空的绿萝、支出来的茉莉,成了她的新玩具,我赶紧把它们挪位置。除此之外,她身上的奶藓没好,每天要定期给她喷药,给她擦眼屎,哄她睡着了,给她剪指甲……忙得不要不要的。
最可气的是,她撒欢儿高兴的时候,没轻没重,会挠到人,我现在手上好几道猫爪印,我也只能提起她的两个前爪,郑重其事看着她的眼睛教育她,要小心一点。然而,她只会一脸蒙蔽的看着你,委屈的喵喵叫。
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会儿在沙发上扯电线,一会儿啃我放在沙发上的书,一会儿大摇大摆悠悠然地从键盘上走过,到另一边的飘窗上呼呼睡觉……在她自己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里,自由的切换,互相需要,又互不干扰……看着她悠然的样子,让我满心温暖和踏实,很庆幸当初做了养猫的决定,开启了这段奇妙的关系,我想,我们已经成功被彼此驯养了。
《小王子》里狐狸对小王子说:“如果我没有被你驯养,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一个小男孩,和千千万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但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那时候,你就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人了,我也就是你世上唯一的狐狸了……我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我会分辨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其他脚步声会让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就会像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你的头发是金灿灿的,于是,金黄色的小麦都会让我想起你来,就连那风吹麦浪的声音也让我喜欢……那将是多么美好啊!”是的,以前,你只是世界上千万万万的猫当中普通的一只,而我对你来说也是千千万万愚蠢的人类当中的一个。但自从,你变成了「十一」,对于我而言,你就成为了唯一,而我也成为了你的唯一,我的脚步声会让你熟悉,我的衣服上的气味都让你安心和温暖。
我终于理解了「村上春树·猫」的世界和情感,也突然理解了父母养孩子的心情,到底是谁更需要谁,其实说不清楚,总之因为有了这样一种关系,我们彼此成为了对方的唯一,这种关系有温暖、有麻烦、有付出、有回报……这种关系不仅影响着我们彼此,也影响我们对待他人和世界的关系。
小家伙喜欢干花,我就把干花给她玩,抓我养的花,我只能半骄纵半生气地说:“你个小东西,小心我打你。”然后把花挪个位置。喜欢在床上玩,我也就让她上床了,抓我的衣服,我只能把衣服都收好,不留机会,喜欢用我的杯子,我只能用完杯子,就把它扣过来放……反正我是改变不了她,于是只能改变我自己。对此,许先生总醋意十足地说我:“你看,十一弄脏东西,你就纵容她,我弄的,你就说我……”“你看十一把花弄坏,你就不说她,我弄点烟灰在里面,你就老说我……”
我想想也是有趣,是啊……为什么我们对小动物都可以如此包容,如此温柔相待,会调整自己,而不是一味让对方来迁就自己,但对于人,对自己,就不能更加包容一点,更加温柔一点呢?
「十一」,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