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

一独室,粗粗的布条各缚着她的双手双脚,分开来拴在了床的四角,一个不再挣扎的头直挺着,分明的一个展展的“大”字,下面是一张铺着白单的医院的床。

这里是个医院,一个不同寻常的医院,一个不应该用正常人思维去顺理生活的特殊医疗区。每一个病号房都有着不同的故事者,他们拥有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千奇百怪,万分剥离正常生活的一个个片段,一截截时间定格的精彩的上演,恐怕再著名的导演,都不敢说自己能导得上来。因为,他们的故事都没有一个是合情合理的剧本。

今天这个被约束成了一个“大”字的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刚进医院还不到八个小时,床头床尾各坐着两个与她无任何关系的,看得出已经精疲力尽而又不得已陪伴刚刚打了镇静剂的她。

她进了精神病院,肯定就是精神病了。她精神不正常的故事恐怕这个世上没有雷同。

她,18岁时就从一个村嫁到了临近的另一个村,是换亲结婚,就是说她嫁给了娘家亲嫂子的亲弟弟。她看不上这个“牛粪”堆成的丈夫,等有了两个儿子后,她也不再是一朵鲜花,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女人了。

突然有一天,老大儿子这年两岁半,老二儿子才出生六个多月,她的“牛粪”丈夫悄无声息的离家出走了。没有争吵,没有预兆,她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那“牛粪”就突然“滚蛋”了。

她欲哭无泪,上面还有两个瘫在床上的公公婆婆,下面是两个将来能把她的骨头咀嚼成渣的一生煎熬期盼。她又不能离开这个家,因为她要是走出这一步,就会同时破坏掉娘家亲哥哥的一家人的生活。在娘家亲嫂子,也是自己的亲小姑子的再三挽留下,她认命了,就这样一个人担起了这个家。

十年二十年,在她还期盼着有一天丈夫还能回来跟她一起支撑这个家时,在外做生意的邻居,偷偷地婉转告诉她,他的丈夫在外地跟一个不明底细的女人一起过日子时,她彻底地崩溃了。她哭啊,骂呀,她把自己脱得光光的房上房下地乱跳,她可以连续三四个小时的喊叫谩骂,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人们说她疯了,得了精神病。还好亲嫂子也是亲小姑子,帮衬她,给她出钱瞧病,终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慢慢地又开始了她一如既往的生活。也好,两个儿子也大了,也懂事了,这个家渐渐有了起色。并且,又几年后,两个儿子还成家立业了,她也完成了自己对公婆尽孝的责任,两个老人相继离去,她也做了奶奶。

“牛粪”的糟心,渐渐淡忘了,她也活得越来越有滋味了,她更加认命了,她不跟儿子们一起生活,就居住在公婆的老房子里,孙辈的孩子们也是她在这老房子里一个个抱大了。

是年,她已经70岁的高龄了,她本就打算这么终老而去,好歹也算儿女孝顺,她也就知足了。可又突然地,这年的这么一天,一个糟老头子来到了这老屋……

“牛粪”的丈夫又滚回来了。据说是那个女人嫌弃他老而无用,把他赶了出来,还就是在做生意的邻居帮助下,才回到了老家。他给她下跪了,她,不接受。亲嫂子念及他是亲哥,两个儿子虽恨却不敢侮辱道德,乡亲们也说“牛粪”老了,如此下场,有些可怜……种种的压力,她再也无话可说,她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就在“牛粪”回来的第二天,她又脱光了自己,又房上房下地开骂,并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失常的表现,让人又记起了,从前曾经精神病的她。

总算在人们的劝说中,在人们替她鸣不平的对“牛粪”的指责声中,在医生给她打过了镇静剂后,她渐渐呼呼地睡去了。“牛粪”也怀着复杂的心情陪她睡去……

第三天的早上,人们早早地又听到了她的谩骂,她的哭笑。好奇的人还破例起早看到了她脱光的房上房下,窜来窜去。不同的是这次她满身的血污……

“牛粪”被她杀了,她也真的疯了,四五个男人都摁她不住,她也成了十足的精神病人,不再反应人们的怀有各种猜测的问答。对于警察的询问,也是一会哭,一会笑。也认不得她从小一手养大的两个儿子,更不认识了她亲手抱大的几个孙子。

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镇静药过后,她还是“神经”地闹,最后被家人和政府送进了精神病院。也就出现了文首我们见到的一个“大”的她。

以后,不知道她的病能否会痊愈,如果能痊愈,等待她的又该是怎样的惩罚?还有道德的天平会给她加重的砝码,能否洗去她杀人的罪责?

她,现实住进了精神病院,只有滴答滴答的时针记录着她的故事的延续。

她,也有她的人生……

她的明天将是她的故事的又一章节的开始……

精神病到底是怎样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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