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至于哭啊,难道你认为我是个会趁你睡着偷偷跑走的人吗?”zero吐槽道。
“不是,是我能做出自己真正的选择了,而且我还没错过你们,这真是太好了。”我说。
“是吗,也有可能之所以之前无法解析你是因为你自己都在摇摆不定,要是电脑现在还能用就好了,说不定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无法计算的变量了。”zero遗憾地说。
“不需要了,我接下来会靠自己做选择,那样的结果不管怎样我都会接受的,之前的我遇到困难时总会产生一个念头,就是要是你在就好了,告诉我选择后的结果吧,在你能力的帮助下,我要避开那些不好的未来,我也因此越来越脆弱,可是我刚刚找回了我的坚强。”我说。
Zero一直安静地听着,等我说完一堆后问道:“怎么找回的?”
“我...拥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要抓住,我要更诚实地面对自己了。”我看着zero还是不太明白的眼神我努力说得更明确些,“我从小就喜欢写故事,我也希望我写的故事能温暖他人,可当时身边的同班同学却说我写的故事都只是在感动我自己而已,一直表扬我的也只是我的父母,我也越来越没有信心,最后我放弃了写作,努力念书考上好学校,找到好工作,因为这是唯一所有人都认同的一条路,我也以为我得到他人的认同后我就获得幸福,可我却越来越痛苦。直到,我放弃一切逃回家后,我却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它让我重新感受到我在成长中逐渐失去的情感和曾经拥有的宝物。”我越说越投入,越说越激动。
Zero没有打断我,撑着下巴投入地听我说完后问,“比如呢?找回了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说:“比如,正视自己不想面对的回忆、欣赏日出的能力、相信他人的能力、无所畏惧面对问题的能力、永远走在学习之路上的能力和做出选择的能力,还有还有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我一边掰着手指一边列举着。
“那确实都是珍宝啊。”zero感叹道,“这些我好像都没有。”
“那就从现在去找到它们后珍藏保护起来吧。”我说。
Zero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我分析数据是将人分为数类,数字越小结果也越精细,但不论怎么分最终也是分成大部分的人和小部分的人,从来没有孤身一人的特殊类别,再特别的人也是会和别人有所交集的。所以——不是你写的故事不好,而是喜欢你的故事的人还没出现而已,别放弃。”zero认真地说。
“嗯,我不会再放弃了。”我说。
“我叫丹·布里斯。”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后zero主动开口说道。
“这是你的真名吗?也是,zero才不适合你,你才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说。
“嗯,只是在我失去父母后布什就让我抛弃这个名字了,他让我忘记自己的过去,看向FAKE的未来。”丹说。
“如果想到过去会让你觉得痛苦,这倒也没说错。”我说。
“不了,我也想正视过去了,是我刻意不想回想,才会逃避,而不是感到痛苦才逃避,只是我以为逃避就能当作未曾发生过一样,可是如果像你说的一样,我因此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物怎么办?”丹说。
“那你说吧,这次轮到我听你说了,同伴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发挥用处了。”我说。
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后睁开眼开始叙述着:
我还没成为天才前的日子或许很幸福吧,我的爸爸妈妈虽然工作很忙,但不会疏于对我的陪伴:在草坪上一起踢球、放风筝,在沙滩边一起堆城堡,夜晚在爸爸妈妈轮流的读书声中入睡...
这一切在我9岁那年都变得不同了,我生日那天得到了父母送的一台电脑,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电脑,我却展现了非凡的能力。电脑中能搜集到的数据和计算能力让我痴迷,我接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现实中的世界,那里有着绝对的答案,这让我无比痴迷。
于是我边看书边钻研电脑中的世界,编码语言在我眼中就像是出生时就学会呼吸那样简单,和父母之间平淡温馨的相处对我来说早已失去了新鲜感,比不上解析编码制作系统那样带给我的快感。父母很担心我,总想让我回到他们的身边,可体验过新奇世界后的我已经回不去了。
最开始的一次出格是我入侵学校电脑盗取了期末考卷并传播了出去,可惜我被抓到了,但父母没有处罚我,只是惊讶于我原来是个电脑天才,还介绍了他们的朋友,也就是布什给我。布什是罗门城里最大的数据收集管理集团-——空启集团的控权人,现在也是FAKE背后的资助者。他从我父母那里得知我的计算能力,主动提出愿意分享他手中的数据给我尽情研发。
得益于这份数据我设计出了LOCK系统,也就是计算个人选择可能性的的系统,也是现在运用于FAKE整体运营的系统。但最初真正设计出来后我并没有想到怎么用,我只是想要挑战一下罗门“大脑”而已,我是LOCK的第一个试验品。
但其实就像你之前对我说的那样,我其实根本不了解我自己,我无法判断这个系统究竟是否算得上成功,而且它预测出我最近的未来是我会把我研发成功的FAKE系统告诉布什,而不是我的父母。
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这时的我才后知后觉到,我什么时候期待的已经不是父母的表扬了,而是布什的赞赏。在我对LOCK系统走火入魔般进行研发时,父母总是想劝我休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在当时我的眼里就是不看好我的的能力,想要把我拉回那个平庸又无趣的世界,只有布什会鼓励我,给我资金和数据的支持,只有布什欣赏我这个天才。
我看着计算出的“我”也许是叛逆,但我改变了想法,我第二个计算出的个体是我的父母,可是结果却是无法计算,我不知道是缺少数据还是由于什么变量,但我没太在意,而是主动走出房间等待晚归的父母,因为我想要亲口问问他们的选择,会是否定我吗?
我忐忑不安地睡着了,醒来后见到的却是布什,和他带来的我父母已经被“大脑”逮捕击杀消息。布什说,我原本也是在逮捕令上,因为我这过高的天赋会危及罗门的和平,于是他在我父母的嘱托下来匆匆忙忙把我带走。
我就那样在布什把我带到的别墅里一天又一天活着,为布什创立的FAKE做“幕后大脑”,和罗门“大脑”一较高下。
直到再一次见到你这个“变量”。
“所以你不止是因为我有可能会影响到FAKE的计划,还是因为当初你父母的无法计算中像我一样存在着的变量让你非常在意吧。”我说。
“没错,为什么我的父母会无法计算呢?无法计算的父母被罗门逮捕了又是为了什么呢?无法计算的你也被特属部追杀不是吗?”丹说。
“怪不得你觉得会是陷阱啊,之前我说要主动去见‘大脑’。”我突然能够理解丹了。
“可是沦落到现在全都是要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执迷于那个关于变量的答案,也不会让透叔和夕姐置身险境。”丹埋怨着自己。
“透叔和夕姐现在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别的可能性呢?还安全躲藏在某处的可能性。”想到夕姐和透叔我的心情忽地又沉重下来。
“这个,我去重新计算一下现在面临的未来就好了。”丹站起身走向餐桌处的电脑。
“不是坏了吗?”我疑惑地问。
“噢,刚刚就想和你说的,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电脑能开机了所以我让它自我修正了一下,正在计算中。”丹说。
“刚刚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啊,没想到话题被我们拉的这么远了。”我感叹道。
“还有一个,就是我联络上了布什,他可以把我们安全带出去。”丹说。
嘀嘀嘀,门已开——是门打开时的自动提示音,在原本空寂的房子中显得刺耳,我和丹不免都被吓到了。
“我来了。”布什从走廊的黑暗中走出来,走到了我们客厅的灯光下。布什看清了我们原本防备的样子,丹拿起电脑防御着,我抓起手边的餐盘警惕着。
看清布什后我们松了一口气,“布什,你要吓死我们了,怎么亲自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派个人来接我们。”丹说。
“哈哈哈你们两个刚刚就像两只弓起身子,受到刺激的小猫一样。”布什大笑着,“你就是那个变量吧。”布什笑完后走向我对我说着。
“她叫陶梓,是新加入FAKE的成员。抱歉布什,这次行动你明明反对我还私自采取了行动,结果我一个人承担。”丹说。
“这样啊,其实我知道你私自行动了。”布什边说边摸上了我的脸,我有些不适,正想开口说话时,布什直接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布什?你在干什么?!”丹叫道。
我感受到了他纯粹的杀意,用力到并不是在和我在开玩笑的程度,脖子就像被一个我掰不开的铁钳所禁锢,并且还在不断收紧着,我逐渐无法呼吸。
“她不是个无法计算的变量吗?既然会影响计划,那就直接杀掉不就好了。”布什持续收紧手掌边悠然自得地回答。
“不能这样,她现在是加入了FAKE的我们的同伴。”丹大声地说。
布什一副不屑的表情说:“FAKE里面哪有什么同伴,只是各司其位的棋子罢了。FAKE那么多年的成果可不能毁在她一个人身上,而且我只能带一个人走...”
脑袋逐渐混沌得像一团黑洞,把除我之外的一切都吞噬进去,声音逐渐听不清楚,眼前布什的脸逐渐扭曲,身体就像被包裹在了真空之中。
就在我临近极限时,紧扣我脖子的手掌突然松开了,空气争先涌后般涌进身体里面,我贪婪地呼吸着。
“陶梓,你还好吗!”声音虚空地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
呼吸逐渐恢复秩序,我重新睁开眼睛,是丹关切的脸。
“我还活着吗?”我问。
“是啊,我们先快点跑吧。”丹说,“给先喝一口水恢复一下。”
我坐起身来,看见到在地上的布什和一旁裂成两半的电脑。
我意识过来,“你怎么又拿你宝贵的电脑砸的。”
“用顺手了吧。”丹不以为意地说。
“可你如果没有电脑计算了,那我们准备怎么跑?”我说。
“那当然是靠我这个真正的大脑了,我可是天才。”丹说。
“那请问这位天才,我们下一步先把布什绑起来怎么样?”我说。
丹像是才意识到布什存在一般说:“你说的有道理,我来绑吧。”接着从柜子中拿出一卷绳子,动起手来。
“你答应得真爽快,不过以后怎么面对他?”我问。
“刚刚的布什是存在于我的计算中的另一面,我一直都很信赖他,可刚刚那面让我非常陌生,我不免对手里的计算产生了怀疑,在我意识过来后身体已经行动了,手中的电脑也已经成了两半,但我却松了一大口气,原来真正失去电脑的我并不会不安,而是有种太好了的奇怪安定感。”丹说。
“因为接下来要靠的是自己了,对吧。”我笑着说。
“嗯。”丹也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