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rom

第一卷｜第八号角｜正文前传

第十七章

艾德呆立在试炼场的中央，身上的鳞片和羽毛渐渐褪去。

此时，试炼场宛如屠杀场一样，遍地是各种魔鬼残缺不堪的尸体，艾德的脚边还躺着一具被烧得通红发烫的钢铁盔甲，看起来像是多少年以后才象征热血的骑士，其实是试炼场四周背对着中央的四具恶魔铠甲的遗骸。

      “艾德，我真为你而高兴。”

此时的艾德简直判若两人，他的眼里似乎少了些应有的澄澈，似乎少了些权衡，似乎少了些有必要的懦弱，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杀意，但顷刻间杀意都零落成了冰冷。艾德面对着路西菲尔，神色凝重，四肢爆发的青筋还没有隐去，因为接下来的对手，就是路西菲尔——

只要能波动路西菲尔的神光，艾德便能得到地狱最神秘的力量。到那时候如果单论战力，艾德或许将能和贝利尔等其他六大魔王平起平坐。就像路西菲尔对艾德说的：

      “我承认那属于你，可你现在配吗？”

路西菲尔一挥手，那一团红黑色的光芒便像蛇一样紧紧缠绕住了艾德的身体，再渐渐地显现出本来的形状，成了那套铠甲。艾德试探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部，那黑色铠甲的暗红色条纹也顺势变成了鲜红色，发出嗜血的红光。

路西菲尔又一摆手，飓风陡然一转，试炼场上被艾德斩杀的尸骸都被抛向了焦土地。这里一干二净，除了火，看起来谁也不知道这场杀戮究竟是什么样的。

突然，深黑色的重拳从右面砸向路西菲尔，后者右臂轻轻挑起艾德砸过来的拳头，左手凝聚黄色与白色纠缠在一起的能量团，紧接着路西菲尔的左手就不偏不倚地撞在艾德的胸膛。

      “Boom！”

闪电和狂风几乎掩埋了整个试炼场，那一拳的威力可见一斑。艾德直接被打飞了出去，虽然铠甲让他并无大碍，四肢的无力感却油然而生。他凭借着还没有完全被压倒的意志力站起身，不禁暗自思忖自己是否真能够打败，哦不，哪怕伤到路西菲尔也好。

路西菲尔缓缓从久留不去的尘埃中走出，散发着神光的双眸，此刻是那么残忍。艾德又箭步向路西菲尔冲了过去，但此刻他必须改变战略。他使用黑魔法唤出两个分身来，三人有着相同的记忆和思维模式，分散到三个方位从不同方向向路西菲尔发起攻击。

路西菲尔摇摇头，双臂在胸前交叉，蓝色的闪电蔓延开来。双臂完全放开，那足以杀死一支军队的光芒威能从天空、试炼场的地面甚至路西菲尔的身上迸发出来，那波动范围几乎没有死角，似乎是先斩后奏：凡触碰者，死。

尽管艾德速度奇快，却依旧不敌圣光的蔓延，只是一击，就将艾德的两个分身打成齑粉，本体凭借着黑魔法和铠甲勉强抵挡。路西菲尔几乎无解的能力，带着无尽的绝望，带着对敌人的冷酷和决绝，相较之下，艾德根本无法匹敌。

      “释放你全部的能力吧！杀死彼得罗斯远远不是你的极限！”路西菲尔振臂一呼，观众席上的亡魂都发出桀桀的笑声，遍地的烈火一下子竟然跳得异常之高，整个地狱都为之振奋。艾德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才意识到这场试炼的难度。相较之下以前执行的任务都变得不值一提，那些引以为傲的荣誉都索然无味。

路西菲尔只是两招，只是两招！就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艾德越想越是不甘，越是不甘就越是颓废。但到了最终，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为了最后能够得到那足以横扫一切的力量。他的双手渐渐握紧，红色的魔法阵渐渐显形，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肉搏和魔法结合的攻击方式……

就是一瞬间，艾德站起身，随机轰隆三拳打在了路西菲尔散发着圣光的躯体上，每一圈都打出了攻击斯鲁特时威能的百倍，等到时间终于反应过来，只是他拳头的余波，暗红色的风暴瞬间席卷数千米以内的世界，那大地显出裂痕，试炼场都摇摇欲坠。路西菲尔第一次表现出了摇晃，迄今为止只有米迦勒等人做到过。

艾德向铠甲的外骨骼上注入魔法，路西菲尔也在双臂上蓄积能量，双方你来我往，艾德的威能在一时间竟然罕见地与路西菲尔持平。但在下一秒艾德的力量突然断崖式下滑，路西菲尔抓住破绽随手一扫，狂风直接把艾德吹飞了出去。路西菲尔没有再攻击——

试炼已经结束了。

艾德已经爆发了太多力量，现在的他正处于透支的边缘，不能再继续了，但好在，艾德的表现让路西菲尔还算满意。按照承诺，他也必须要交给艾德其一直期望的力量了。

他一把拽起了孱弱的艾德，两人一下子便瞬移到了万魔殿。路西菲尔简单为艾德疗伤后，就独自进入玛门重兵把守的宝库之内，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个用地狱黄金和黑珍珠点缀的黑色宝盒，宝盒的材质和艾德的铠甲相同，坚不可摧。

路西菲尔看着艾德，那个似乎已然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的小子，还气喘吁吁地坐在墙边，只有双眸随着路西菲尔而移动，其余的，就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路西菲尔蹲下身来，

      “艾德，艾柯斯勒已经获得了米迦勒藏在原动天的天堂结晶了。而你和艾柯斯勒曾经是水火不容的宿敌，现在又成了患难与共的朋友，听起来真戏剧化，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你们二者之间力量的平衡。

      “你渴望和艾柯斯勒平起平坐，之前没有强者和弱者之间的隔膜。艾柯斯勒可能并没有隔阂你的意思，但你又怎么可能表现得随意？所以心知肚明的我也就一直对你不停地催促我开始试炼表现得很耐心，很耐心。

      “世人不想得到的，但最需要的觉悟，往往都是最真实的觉悟，它们伴着刻骨铭心的痛苦。引用米迦勒那个陈词滥调，一个人最大的悲催，莫过于他已经知道自己注定悲催了。打开我手里这个盒子吧，你将会有扭转一切的办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