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rom

第一卷 | 第八号角 | 正文前传

第十章

亚伯罕勉强答应了路西菲尔的条件，路西菲尔会保证提前让亚伯罕同瑰洱见面，米迦勒自然不会说什么，这就是上帝的意思。

三者回到上帝的座前，大殿外的众人只剩下亚巴顿一个人还停留在那里，至于艾德，方才被乌列分配，去寻找埃克斯勒。上帝正式任命他们成为地面上那个孩子的守护者。路西菲尔不语，因为他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大殿内，一众天使尽朝着圣子弥赛亚行跪拜之礼。

弥赛亚冷眼瞥向了路西菲尔和米迦勒，米迦勒同亚伯罕一齐选择了跪拜，只有路西菲尔还在那里犹豫着，他的目光移向了亚巴顿，后者也在用相同的目光盯着自己。无奈，路西菲尔也深知自己毕竟是归顺于天国的，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前功尽弃。

他跪了下来朝着弥赛亚行了跪拜之礼，往日的豪言壮语就像上帝的左手，想起来一句就被无情地折磨一刻。礼毕，路西菲尔也是所有人中最后站起来的天使。

      “这是我自愿忍受的炼狱。”

路西菲尔心底对自己说着。

弥赛亚没有过多理会路西菲尔，他对于路西菲尔的认识还停留在堕天时期，就算以前听过米迦勒对其一番称赞，但看着这个强行压抑自己的晨星天使艰难地向自己跪拜，弥赛亚心底下也对路西菲尔曾经的辉煌半信半疑。

路西菲尔也始终没直视弥赛亚一眼，倒是米迦勒一直和弥赛亚攀谈。

上帝现在高处，对这一切他都清楚，路西菲尔的归顺有条件：他确实甘愿向至高上帝跪拜，但对弥赛亚这个圣子，很例外。如果没有弥赛亚这个土之子，怎么会让火之子怒行堕天？路西菲尔的怒火是永远也没办法彻底平息的，也是众魔之中最危险的。

路西菲尔只是为了他自己都怀疑的信念——共抗外敌，让地狱的恶魔都能够登上天堂的机会，这不太可能。亚伯罕看出了路西菲尔无尽的压抑，对上帝对自己忠诚的怀疑更添了一分，但为了能够见到妹妹，他愿意继续压抑。

加百列带着瑰洱从天边出现，缓缓走来，这给了亚伯罕希望。

      “瑰洱……”

亚伯罕想过去拥抱瑰洱，但被加百列和米迦勒一同拦住。

      “亚伯罕，可以见面但不要靠近，你的枷锁还没有挣脱。”

这没有恶意，这就是事实，反而有了关切。枷锁附着在身上一刻，就算加百列不拦着，亚伯罕也不能拥抱瑰洱。唯有上帝，能够打破亚伯罕身上的枷锁。在场的所有人再也没有说话，亚伯罕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

弥赛亚朝着路西菲尔走过来，先是打量起路西菲尔的身躯，然后微笑着：“晨星路西菲尔，我们两人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啊，不止一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当然记得，大人。”

路西菲尔强拧出了微笑，一旁的米迦勒则冷冷地看着两人的交谈，似乎也害怕路西菲尔再一次为了自己所谓的尊严而犯错。弥赛亚对此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想试试这路西法的忠心，也不想之后再和路西菲尔的相处中出现争执。

艾德以本体的姿态伫立在被维苏威火山埋葬了的庞贝古城附近的野郊，是艾德见那个男孩儿最后一面的地方。

这里没有船坞，庞贝古城的喧嚣已经被五六米深的火山灰安静的埋葬，和阿撒兹勒很像。不过后者现在大概被救赎了，至于这片废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等到拉斐尔了。

绿林环绕，鸟儿欢笑，很少有人会光顾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艾德瞧了瞧自己一身的铠甲，不知道贝利尔和路西菲尔承诺给自己的强大力量是不是个愚弄自己的无聊玩笑，不过乌列认为自己不值得变回天使，会错过魔王的馈赠。

风微起。

是艾柯斯勒，也就是逃逸。逃逸这个单词就是艾柯起勒变化而来的，意思是“速度极快的，极快传播的”，就像圣光一样速度极快。是上帝在艾柯斯勒获得新力量后送给后者的一个称号。

一只身影穿过重重层云，又翻转在已经寂静下来的维苏威火山上盘旋数圈，最后径直朝着艾德的方向飞了过来。那人穿着崭新的白袍，一手执着洁白的白色长剑，剑身上还有淡淡地墨色纹路作为衬托，右手腕带着手环，手环上镶着一颗闪亮的天蓝色宝石。很像是钻石，但是比钻石更加坚硬和美丽。

      “新打扮很帅气，艾柯斯勒。”

      “我在不久前，接奉了梅塔特隆大人临行前给我的一道旨意，过来迎接你。”

      “乌列大人和我说了。”

      “你是过来瞧瞧那个孩子的吧？过来吧，那个孩子长得可真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光芒加速了他的成长。”艾柯斯勒收起长剑，一手抓着艾德，只是一用力，两位天使就一同来到了那个孩子的跟前。

眼前的孩子——或许已经不能用孩子再去形容这个帅气的男人了。他披着纯黑色的长袍，乌黑的蓬松头发下是一双紫色瞳孔的大眼睛，其他面部特征看不出来，因为他带着黑色的面罩。艾德一眼看去，比自己还要高一点。

      “艾德哥哥？”那个男生看着艾德，声音似乎有点犹豫，害怕出错。

      “是的，彻罗牧，这就是你的第一任守护天使也是路西菲尔的门徒艾德。”

男生激动地摘下面罩，艾德思量着，这孩子看上去还不赖。结果下一秒，那男生就想过来同艾德拥抱，艾德连忙后退，害怕自己铠甲的炙热温度会烫伤彻罗牧。

但艾柯斯勒抓住艾德，用力把他朝着彻罗牧推了过去，分别太久的两人拥抱在一起，艾德本想挣扎，却发现彻罗牧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放下心来微微抱住后者。但同时，也感叹贝利尔和路西菲尔的全知，这孩子竟然是真的有平衡天堂地狱和抵抗外敌的能力。

      “这孩子竟然……”艾德支支吾吾着。

      “惊讶了？还有更逆天的呢！来，彻罗牧老弟咱们出去给他露一手。”

彻罗牧的高兴溢于言表，他轻轻地推着艾德去庞贝古城的废墟上去。

艾德和艾柯斯勒站在庞贝古城的旁边，彻罗牧则一个人站在废墟之上。只见彻罗牧一抬手，紫色的光芒在手中跳跃，遍地的火山灰就像活起来了一样，随着他手的姿态而在半空中飞舞，古城原来的喧嚣也在风沙的翻腾中时隐时现，有贵族们的笑谈，商人们的尔虞我诈，以及火山爆发前相拥的恋人……

彻罗牧一叹气，手无力地一落，远处的维苏威火山突然再次沸腾狂怒，滚滚的火山灰随着热气流滚滚上升至空中，刹那间遮天蔽日，暴风肆无忌惮地掠起狂沙和浪涛，森林摇摆不定，沙沙声为灾难的降临伴奏，直到最后，滚烫的熔岩喷涌而出，还有零落熔岩飞溅过来，飞沙的身影被摇曳的烈火遮盖，直到一块熔岩飞过来时，万物骤停破碎，一点点露出现实的痕迹。

彻罗牧站在那里，像胜利者一样微笑；两人呆立在那里，像稻草人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