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秋桂子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虽然物质匮乏,思想觉悟却很高,更确彻的说是单纯。
那还是大集体的时代,每天吃过早饭妈妈会交代我看好弟弟妹妹,然后急匆匆的去队上大场院集合。当队长的父亲大人早早的等在那里了,脖子上挂着一个哨子,冲着叽叽喳喳嚷成一团的婆娘们吹好几遍也无法让她们停下来,该怎么说还怎么说,父亲总是提高嗓门分配任务,只有各组组长还会认真听一下,任务分好散在各处的男男女女随着他们的组长一哄而散,丢丢当当的各自拉着长队出发了。
家里孩子多的妇女们受到照顾留在场院上,从五一开始打麦子、剥苞米皮儿、打豆子、晒地瓜干,一直忙到深秋。因为场院就在村前离家近,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娃娃们,三五成群的做伴来找各自的妈妈,遇上收花生的季节我们会找各种理由多来场院,趁着看场院的老爷爷不注意偷偷往嘴里塞花生,一下塞满,找地方慢慢吃完,那时候能吃几个花生我们很满足了。
等我再大一点儿,也能帮妈妈干活了。最让我印象难忘的是通宵打麦场,晚饭后跟着妈妈去场院,高挑着的气灯照全场,也会照亮放在场院屋门口长凳上的柳筐,筐里也许是烤的又香又脆的大火烧,也许是白面大肉包子,最差也会是白面大馒头,不管是哪一种都那样令人向往。
打麦子的机器响起来,大家就像听到了口令,拿起各种工具,挑麦草、接麦粒、拉麦秧,忙忙碌碌干的热火朝天。一个通宵下来,再看看男人女人半大的孩子个个灰头诟面,带着一脸的疲惫,黑着手接过队长手里的或者是馍、包子、火烧,露出白牙咧嘴笑着满意的回家去了。而我,到半夜已经困到不能坚持,爬到秸秆垛上任凭人声嘈杂也能香甜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