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气候马上就要上冻了!
黎明时分,张师傅就在收拾自己的工具,准备去给一家人干建筑活。
前几天一个小包工头朋友介绍了一家活,让把那家人的新盖的房子让他叫几个人全部粉刷完,主家结账给他按平方算,说好了一平方米二十八元的价格。
说起干建筑活,张师傅那是很在行,几十年的工龄,手到擒来的功夫在手脚上。他是家里的老大,他十三岁时,因为不好好读书,天天逃课,他的父亲也是个干建筑的老把势,家里农活也要干,几个孩子也要养,他看自己的大儿子也没有心思上学,还不如让他早早离校跟着自己干建筑活出门挣钱养家糊口算了!
张师傅那时候年龄小,又是一个机灵鬼怪的小孩子,除了不好好读书,他的脑袋瓜可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村上有一个修车的师傅满看上这个孩子,想让他去做他的徒弟去学修车。那位师傅性范,人称范师傅。他就把当时的小张拦在一个熟人家里,问问小张的想法,并和小张说修车将来是一门挣钱好手艺,咋都比当农民工强多了!
小张听了范师傅的意见很高兴地跑回家里,向他的父亲和判断出。表示要和范师傅去外地学修车。人家说的条件是管吃管住,但是头一两个月只给点生活费,等学会了一些技术才给他拿相应的工资。
当时小张说完这些话时,本想着父亲会答应让他去,谁知道老张听了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反对,他心里盘算着这个孩子和他去工地,一天五块钱就到手了。出去学那个,哪来的那么多车让人修呢?满街道也没有一辆车在跑呀!
就因为老张的反对小张就乖乖地成了一名农民工的后代延续。
当年的小张即使到了工地,也是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刚到工地,里面的包工头最喜欢他虎头虎脑的样子,他的嘴巴又甜,因为年龄小,所以只安排他干些跑腿打杂的活计。在工地上虽然风吹日晒的,但也自由,一天几块钱的工资最后都是他的父亲拿到手用到了家里。
小张虽然年龄小,但跟着父亲他们慢慢地也学会了建筑活,砌墙,粉刷,贴瓷砖,铺地砖等算是有技术含量的活计,那个年代在农村干建筑活也算是一种饭碗,好多年轻小孩子不读书了都打算学这门手艺,可小张的后来小几岁的就很少再有人去学了。都嫌学建筑活太苦太累,风吹日晒的,而且收入不稳定。
小张算是最后一批农民工技术班子,可他命苦,二十多岁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
他二十多岁时,因为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也就是后院起火了。他在外面还因为家里需要钱来维护自己的小家(妻子,女儿,还有盖房子外债,结婚外债)。他的媳妇因为在家里和他的父母关系差,而且在外面和别人有染。他那时候太年轻,回去冲动解决,使他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他的媳妇撇下三岁的女儿和人跑了!
他媳妇走后,经历了许多心里折磨的他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阉了,在工地上干活也是魂不守舍,有一天早上在工地的高架上跌落下来,身上多处骨折,幸亏年轻,捡回了一条命,腰部留下了后遗症,干活累或者天下雨时就会疼痛难忍,但人只要活着,就得生活,就得过日子干活,就得受他身体上的,心灵上的罪。
再说说他这次人家让他去干活。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收入了,可能因为那次事故的原因,他的身体也始终不争气。还有十几年他一直以来单着的情况。他没有了多大的心劲,并且染上了酗酒的习惯。他也不会刻意的找活干,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此时的他被熟悉他的人称为张师傅,他每天早上站在城市的用人市场,偶尔碰运气接接零活,挣些钱和朋友喝喝酒,抽抽烟,在外面和女人混混,早把家里的其它的抛之脑后!
他想着这次这个活要不了七八天就能结束。他叫上了另外的一个大工,和他有点远房亲戚关系,还有两个村里的乡当当小工,约好了去了干活的那家。
他们几个都风风火火地拼命地干,只想着赶紧结束可以拿到工资。手脚麻利的张师傅和另外的几个人忙碌了四五天,有一天这个家的老太爷回来了,看他们干得多一半了,开始找事。说他们这儿没干好,那儿没干好,并说要他们重新换一种干法。
几个人只好按着老爷子的想法重新弄。张师傅就提出了要加钱的想法,两边为此还吵起来。
就这样,那家人直接锁了门不让张师傅他们干了,工资一分没给。后来找那个介绍人调解,那个人都躲避不管。
张师傅他自己叫的人,人家不可能不要钱,老是有事没事地来讨要。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多,他没法子就带着他们几个到那家去登门追讨,闹到了派出所,最后经过调解一共只拿到两千多元,给人家分过他只得了几百元!
这就是他的农民工生活。
四十多岁时,张师傅终于经人介绍成了家,和一个比他大四岁的苦命外乡女人结了婚。从此他的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他和他的老婆虽然过得不是很富裕,但两个人都经受过苦难,性格上互补,不争不吵。相互扶持着往前继续。他经常给他的老婆说:“人的命,天注定。该是你的跑不了,不该你的强求不来!”
张师傅的农民工生活是他父亲给他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