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看《甜蜜蜜》,只是为了感受男女之间朦胧的情愫,只是很想从一部又一部的爱情电影片断里不断摸索和梳理属于自己内心的那份情感。
现在再看《甜蜜蜜》。心里有苦又觉得甘甜。这或许是人生在不断地旋转,成长中,电影带给你的别样味道。
《甜蜜蜜》这部戏中,感情当然是最重要的故事线索。可是,这个故事的背景发生在香港回归前,发生在大陆大批人移民香港的时空环境中。据说,这是当年拿下最好票房的电影。当时的香港人就像剧中的“李翘”。那样迷茫那样挣扎。
李翘炒股失败后转而去按摩院求生计,当黎明想要对他表白他的一番爱意后。“你来香港不是为了我,同样地,我来香港也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还告诉家人我快要发财了,结果一毛钱没有还背了一身债……”人潮涌动的街头,张曼玉饰演的李翘在人群中又迷茫又挣扎。她和黎小军,一个来自广州,一个来自无锡。
短暂的情感纠葛后,李翘重新回到按摩院。李翘有着广东人的坚强,乐观和可爱的一面。她始终没有忘记她来香港的目标。而后,她跟了豹哥。
在黎小军的婚礼上,黎小军的朋友们都问他有没有请李翘。并透漏出李翘现在炒股做房地产,混得风生水起。“当面她一天工作二十多个小时,还抽培训英语佣金,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出头……”认识的人都议论着。
在黎小军的婚礼上,她和豹哥还有黎小军自小在无锡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合照。那一张照片,她的表情略微复杂,而更复杂的还有黎小军。
那一夜,黎小军新婚之夜不能入寐。而她和豹哥在一起辗转反侧。
终于,爱情是需要拿事实来检验的。她和李小军虽然克制,但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终究逃不过彼此的心。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
“我们该怎么办?”
“我和小婷说”
“我和豹哥说”
豹哥因为所在黑社会团伙出事,跑去台湾避难。回到房间,等待李翘的是豹哥没来得及带的脖子上的链子还有一个又一个行政公署的警察。
“我等你”黎小军为她撑着伞,送她去船上跟豹哥说清楚。
“豹哥”
“叫你不要来嘛,傻。这一行就这样,风头过了就没事”
“豹哥……”
“你怎么吞吞吐吐,跟以前讲话不一样,放心,去台湾我也有很多老婆,高雄,花莲,阿里山都有……”
“豹哥……”李翘咬紧嘴唇“你的链”
“怪不得好像少一件东西,不舒服”
李翘咬紧嘴唇,被豹哥深深拥在怀里。
船开走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岸边等待她的黎小军。
“人生很奇怪,我十几岁在油麻地混,现在又回到这个地方”
“这个鸡很好吃”
“我们结婚吧,再生个孩子”
“两年跑六个地方,跑不动了,老了……生孩子很麻烦啊,跑上跑下”
李翘的人生就像她走进风雨中那一幕一样,让人又心疼,又爱。她跌了爬,爬了跌。她说,在香港肯努力就会出头啊。
在豹哥死了之后,李翘被宣布出境。因为护照还有二十几天就过期。当她坐在计程车上等待被遣送出境时,人潮汹涌里,她看见了那个她一直埋在心里的黎小军。黎小军骑着自行车送着外卖,白衬衫仿佛还是当年来香港的样子,那一刻,仿佛是一根命运的线,李翘从计程车跳下来。追着那件白衬衫,连同她,一起淹没在香港人潮汹涌的街头。
她向左,他骑车拐向了右。
李翘后来当了导游。“爸爸,我都很好,过一段时间就回广州……”
观景电梯上,黎小军和老板计划着再开一间“the top of the world”的店。
那一年,邓丽君逝世。当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坐在黎小军车座后唱着“甜蜜蜜”的大陆妹时。当她在橱窗里的电视再一次回味当年他和黎小军共同哼唱着的甜蜜歌谣时,偶然回首,黎小军就在身边。
剧中,张曼玉饰演的李翘大概是千千万万个大陆妹的缩影。她们的感情,她们的人生,她们的追求。张曼玉饰演的李翘是一个极其鲜活,让人动容的小人物。她们在这个时代的浪潮里走着,爱着,哭着,笑着。
《甜蜜蜜》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但据说这是一部当时安慰了很多香港回归时期港人的文艺电影。
好的故事背后是好的创作,对于时代和人物命运的把握。“甜蜜蜜”里的李翘终会安慰着每一个移民人的心。而这个角色也立在了电影的潮头。像维多利亚港湾的海浪,拍打着每一个移民人心里的“香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