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
江陵城位于中土之南,是程家的封地。江陵城,管辖着江陵域方圆五百里的内大大小小30余座城池。江陵城濒临中土第一大河扬子江之中游。以江为护城之河,雄踞天险,又为交通要道,繁华富庶无比。
青木府。
青木府是江陵城城主程家的府邸。
沿江陵城最繁华的天道街走二里许便是青木府。门口一个大匾书青木府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门前一对硕大的石狮子,栩栩如生,威武有力,吓得平常人不敢靠前。显示出府邸主人的权势地位。
平常热闹无比的青木府内,最近几日却安静无比,下人走路都不敢大声,唯恐受了责罚。
原来是那城主程懿患了重病,已经三月有余,府中的郎中瞧不出名堂,便延请府外的名医,却依旧不见好转。眼见城主的病情一天天变重,城主夫人越发急躁,动辄打骂下人,因此人人自危。
眼瞅着夫君,不久就要不久于人世,程夫人整天以泪洗面,哀声叹气。
这日,程夫人坐在床边给夫君喂药,又哭泣起来。
程懿便安慰道“夫人不必如此,人命皆有天定,我今年五十有三,已算高寿了,这辈子,娶了你为我生了雷儿、沐儿、言儿,儿女双全,死可瞑目了。再说,上天让我身在这大富大贵之家,享受钟鸣鼎食之美,现在虽说不能无疾而终,但是已经功德圆满了。“
程懿说完,又重重的咳嗽,程夫人连忙用白娟为夫君擦拭,只见白娟上市殷红的血渍。
程夫人见此,越发的伤感。
休息片刻,程懿又说道“夫人,我可能最近便要撒手人寰了,和你夫妇一生,我非常欣慰,你去把雷儿,沐儿。言儿唤过来,我交代一下后事。”
程夫人便使唤身边的丫鬟,道:去把大公子,二公子和大小姐叫来。丫鬟领命而去。半盏茶的功夫,三人便都到齐,一齐向父母问好。
程懿看着三个儿女,嘴角露出了微笑。“你们走过来一些,让为父看得更清楚一些”三人便又向前走了几小步。
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子首先说话“爹爹今日可好了些,那江大夫的方子可有用?”说话的是程懿的大儿子,程雷,二十八岁,只见程磊身长八尺,孔武有力,粗狂的面容中透露着刚毅,仔细瞧,他的左脸颊还有一条半寸长的伤疤,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世家公子。
另外两人眼中流露的也是关心的目光。那年年稍小的男子,名叫程沐。才十八岁。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一袭浅蓝色的长衣穿在身上,颇有一番儒雅的味道。那少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但是一看便知是一个美人胚子,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因为担心父亲,啜泣不已,眼角湿润,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程懿看着三个儿女,心中满是可怜。叹了一口气道“为父这个病已经有三个月了,请遍了天下名医也未有什么效果,恐怕不久于人世了,我程懿这一生战战兢兢总算守住了祖宗这份基业,索幸儿女也是双全,你们也都孝顺,因此也能瞑目了。”听到父亲这样说,程雷三人唰唰的落泪,哀声道:“爹爹,不要说这丧气的话,我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方法治好父亲,今日我已在江陵城中张榜寻医,许以万金,相信定有奇人异士能治好的。”程懿闻言又是一声长叹。说道“各人知各人的命,我这病是治不好了的,纵使能苟延几日不过是多受一些屈辱罢了,不要枉费精力了,快快命人把榜收回来罢。”
程雷小声道:“多试一试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真有神医也未可知啊。”
程懿怒喝到:“够了,大丈夫死便死罢了,何必苦苦寻医问药。今日叫你兄妹三人来,不是来听你婆婆妈妈,是要吩咐后事的。”
程雷三兄妹闻言,齐声道:“爹爹不要说如此不吉利之言,这青木府,这江陵域还是要靠爹爹啊。”
程懿叹到,自古以来谁人不死,你们休要多言,听我吩咐便可。
三人便不再说话,静心听程懿说。
程懿刚刚说话过多,耗了一些气力,脸上尽露疲惫的神情。程夫人见此便斟了一杯参茶,又为程懿擦拭了汗渍。休息片刻,微微恢复了一些精神。
稍稍顿了一顿, 便说道:我程懿一声最自豪的事就是生了你们两个儿子,将来不愁我青木府的基业无人继承。雷儿,为人真诚豪爽,为人讲究一个公字,不管是在府中还是军中皆能服众,可以继承城主大位,我已经在一个月前上书大王,让你接班大位。你以后要好好的守住这份基业。
程雷闻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程懿接着说道,沐儿,你虽不及你兄长勇猛,但是心思细腻,足智多谋,将来可以为你兄长最好的辅佐。将来你兄弟二人,一定好和睦,只有你兄弟二人团结一心才能在未来的风波中挺过去。你们二人以后一定要孝顺你母亲,为你小妹择一良婿。这样爹也能含笑九泉了。
二人均应声而答。
程懿接着说道,言儿,爹最心疼、最放心不下的其实是你。程如言,便一直趴在床头哭泣。
程夫人见状又给程懿喂了一些参茶。擦了擦汗。
程懿喝了茶,闭目而思,缓缓说道,天下即将大乱,三百年未见的风波已经酝酿而成。不知道到这一次青木府能不能挺过去啊。
程沐闻言说道,爹爹何出此言。
程懿叹到,今大王无能,权柄尽归王后贾南风之手,贾氏淫乱宫廷,任用贾氏族人,如此之下,夏氏必定宗亲不保,社稷倾覆。且北方草原部落一直企图南下,幸有大将夏无车抵挡。但是那夏无车倚仗军功和宗亲,多次冒犯贾南风,将来必定不能自保,如草原蛮人南下,夏国被蹂躏,青木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必定首当其冲,恐怕不保啊。这也是为父说只有你们兄弟齐心才能渡过这场波劫的原因。
程沐听闻小声道,今天下风云突起,爹爹可有安排。
程懿闻言,良久不语,而后缓缓说道,未来的事就算筹谋安排又能怎样?只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勇敢面对罢了。然而,我担心的不仅仅是长京城里的事,今年却是三百年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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