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也安静的趴在窗台前檐,老式的铁质窗框早已生了锈,雨水溅落在上面调制出刺鼻的红锈味,桌角咖啡的热气蒙着纱向上翻滚,最终缓缓飘向她。
窗外密布阴霾的天空下,大片乌云顺风而去,无孔不入的风钻进这栋上了年头的三层建筑楼,微寒。
浮也厌恶透了这绵延不断的阴雨季,这总能让她想起些什么,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内心深处莫名伤感,伴随着些许失落。
自窗户向下探去,是一条横行霸道的拱桥,阻隔喷涌的水浪,衔接来往的车辆与行人。不久后,她便注意到那个身着咖色皮夹克的男人,对于这个稍显臃肿的身影,她太熟悉了,以至于相隔百米也能轻易识出。
“安辉...”她不住的唤出了声,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听见,雨仍在下,毫无停歇的预兆。
一只纤细白昼的手扶在浮也肩上的时候,她身型微颤。那双手的关节处尤为突出,仔细分辨,才能瞧出是双男人的手,却恰似柔情似水的女人,柔情若谷。
“这风大,回屋里吧。”
浮也的视线随着夹克男一同消失在人海,方才的焦距即刻涣散开来。“哦...”她应了声,诺诺点头。
膜拜桑大桥上涌动的人流冲散渐起的雾霾,方才湍急的河流也随之缓了步调。秋来,苯市的街道总是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气味,浮也谈恋的吸噬后转身离开,独留已渐温凉的咖啡仍立在桌角。
“想他了?”浮也望着眼前一脸挑衅的男人,并未言语,她内心却诚实的作了答,没错,她很想他,思念早已在心脏驻扎,生根发芽了。
可越是想,她便越发觉察到冰冷,每个细胞,没处毛孔都是冰冷。待她回过神后,才感到自己的身体正瑟瑟发抖,被男人褪去的轻纱静静垂落在木质地板,现在的自己宛若一尊裸体雕像,柔若无骨,袒露在众人面前。
她逐渐习惯了这种爱欲的前奏,同时,她也习惯了身前男人的注视,一丝不挂,浮也立在原地,等待日夜颠倒的人生。窗帘迂缓闭合,阻挡最后一丝光亮,仿佛身体连带着灵魂一同坠入漆暗无比的深渊。
夜,一道突如的雷鸣轰隆作响,惊醒睡梦中的她,浮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坐起身,身旁的男人并未被这扰人的雷声惊扰,恰巧是子夜十分,深度睡眠。
望着赤裸的自己,她不免有些羞耻,顺手将被子裹紧了些。窗户并未闭合,依旧保持她离开时的状态,铁质窗框被一阵疾风刮的砰砰作响,好似她此刻的内心一般,最后,她告诉自己,她该做的、不得不做的和不能做的。
隔日,清爽的晨风卷起帘摆,一扫子夜雷鸣带来的的惊惧。“醒了?”男人挑起一支浓眉望着睡眼朦胧的浮也。“嗯...”
“今天陪我去参加一场竞标。”男人直起身型,走到落地镜前摆动着一条墨蓝色领带,镜中的他一双秀气的眉眼,眼中含笑。
“我,我今天身体不适...”浮也望着见红的丝绒被单,揪心的叹了口气。
男人望着镜中倒映的浮也,笑道:“真是个不下蛋的鸡!”
文/派派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