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令秧》是作家笛安创作的长篇小说,2013年3月起在杂志《最小说》上连载,首次出版于2014年11月。
该小说讲述了令秧传奇的一生。少女令秧嫁入衰败的书香世家,十六岁成了孀妇。族中长老胁迫她自尽殉夫,好为族中换取一道贞节牌坊。看门老妇谎称令秧已有身孕,保住了她的性命。此时,失意浪子谢舜珲遇见令秧,他用他的见识、人脉,将令秧塑造成众人眼里望而生畏的贞烈女人,而他们之间结下比男女情爱更为厚实也更为宿命的友谊。小说通过描摹令秧这一人物的命运,不仅将万历年间的深宅生活写得细致入微,更揭露了落后的封建礼教对妇女的残害。
初次读到《南方有令秧》这本书还是在高中,忙里偷闲买了一堆闲书,周末闲空在家是再也不愿多看一眼那些成文的不成文的笔记,于是偶然抽出了这本险些积灰的书,也因此走进了王令秧的一生。
在那时候的我看来,令秧的一生未免太过难以置信,就连她身边人的人生,甚至是她所处的社会都未免太荒唐了些。为什么好好的商贾人家,不愁吃不愁穿,却非要将女儿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年纪的人做填房?仅仅是因为他曾经中过进士吗?所以之后令秧被困在阁楼里为自己做嫁衣时的不开心似乎也就不那么难理解了。
嫁去了夫家,这个日渐落魄的家族似乎也死气沉沉的,父不慈子不孝,婆婆和姨太太丫鬟也各有心思。丈夫死后,族人对牌坊的执念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病态,就像我不理解为什么宁愿把年轻貌美的女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也要蹭上这个进士家庭的关系。令秧的生活好像离我所设想的越来越远。
为了逃离一死,和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发生了关系,最后生下女儿。生下女儿后却还频繁遭到儿子的骚扰,被众人辱骂的日子却还要再持续三四十年。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令秧断臂以及服毒自尽,似乎又都是那么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但细想,令秧的人生好像除了服毒自尽,其他的选择都不是自己做出的。如果当时灵堂里的仆人没有可怜令秧,之后那些折磨人身心的事是不是不会发生?虽然结局总是一死,可这样漫长且煎熬的一生会不会太过于难捱了?但是在令秧的后半生中,她又的确邂逅了属于自己的爱情,活得像自己,尽管这时她已鹤发鸡皮,身体残缺。
另外,这本书其实我中途顿了有数月不敢去续看,在连翘的禁忌之恋即将被打破的关头,我合上了书,妄想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万历年间的所有人都是难熬的,不光光是女人,因为这个社会就是扭曲的。人们对功名的变态追求、家族体系的牢固甚至权威高过地方村官、对女性的轻贱以及物件化,伦理道德的混乱。人们对自己失望,对枕边人失望,对未来失望。但往往是这样的环境下,人们的反骨反而会暴涨,因此士大夫们不仅把流连声色场所作为家常便饭,私下养的情人也不再拘泥性别,每谈于此人人都是一笑而过了然于心。但更可气的是,男人们可以服从天性却严词厉色地对女人咄咄逼人,各种的扭曲和不公,揭开了历史最真实也是最残忍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