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邦带领团队闯入黑府的时候,正好在楼道遇见一把手的心腹副书记。那时他正想下楼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没想却在楼梯间碰上一群手持大刀的亡命徒。
没等他反应过来,走在前头的达达就给了他一刀。他大叫一声,跪下去抱住达达的腿请求饶命。
“你是干什么的? ”达达厉声问。
他害怕达达补刀了结自己的性命,撒谎说自己是清洁工。达达不相信有这么体面的清洁工,让他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当时他裤兜里有块副书记的工作牌,但他不敢拿出来示人,只好说清洁工没有工作证。
“谁能证明你的身份?”达达又问。
府内谁都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不过他不敢随便叫人出来作证。因为他担心自己的仇人趁机出来添油加醋,所以他不敢出声。
见他不言语,达达又重复了一遍。让他赶紧叫人出来证实他的身份,要不然就一刀劈了他。
“大家都出去了,没人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他哆嗦着说。
“没一个人在办公室?”
“都出去办事了。”
“这么多人都出去办事?”
“是的。”
“鬼话。”达达用刀对着他的咽喉,威胁说,“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刀宰了你。”
他颤抖着不敢出声。
“你说不说?“达达又把刀靠过去一些,
“我真是清洁工。”
“你再乱说话,我送你上西天。”
大将让达达别说废话,一刀结束他就行。
“还是问清楚一点再杀吧,万一他真是清洁工呢?”刘秀秀说。
“哪有穿得这么好看的清洁工?”大将指着他手上那块闪闪发光的劳力士手表,以及脚下那双擦得铮亮的皮鞋,说此人一看就是贪官。此时不杀,留待何时。
”清洁工就不能穿成这样?”刘秀秀说,“有些有钱人在家闲得无聊,只想出来找份工作打发时间。”
“就算他的穿着没问题,但手上那块表总不会骗人吧?”
“一块手表能说明什么问题?”
“如果是块普通手表,那的确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那是块名表,至少六位数起步。”
“富翁也可以戴劳力士的嘛。”
“戴这种手表的富翁不可能出来做清洁工。”
一听他们议论手表,副书记赶紧把它摘下来揣进了口袋里。凯国见状,马上下令:“斩了。”
“为什么?”刘秀秀问。
“这人肯定无恶不作,留下来有害无益。”
“你怎么知道?”
“他的一举一动说明了一切。”
刘秀秀担心错杀,问她:“要不先找人确定一下再杀吧?”
“找谁确定?”凯国不想因为此事惊动其他人,以免腐败团伙趁机出逃。
“去楼上找人确认一下吧?”
“不用确认了,就按我说的斩。”
“真斩?”达达问。
“斩。”凯国️以没有商量的口气说。
达达正要往那人身上劈去,没想他却一把跪在地上不断给大家磕头,说自己没干勾当,也没迫害过人民,更没收过黑钱。如果他们要杀人泄愤,应该去杀一把手。
“既然你没干勾当,为什么怕成这样?”凯国问他。
“谁见了这个架势不害怕呢?”
“胡说。”凯国说,“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会怕成这样吗?”
“我天生胆小,遇见一点小事就打哆嗦。”
凯国没听他糊弄,让达达一刀把他斩了。
“你们不能杀我。”他大叫。
“杀。”凯国下令。
“你们不能乱杀人。”
“我们只杀无恶不作的腐败团伙,不伤害无辜民众。”
“我就是无辜的人。”他一边给大家磕头,一边说,“你们要杀就杀一把手,他干的勾当跟我无关。“
听到这里,凯国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一把手的办公地点。于是,她问他一把手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但前提条件是不能杀我。”
为了早日解决一把手,凯国暂时答应了这个条件。但他却以身上有伤为由,让他们先送自己去门诊包扎一下。
“你还敢跟我们谈条件?”凯国怒问。
“我不是跟你们讲条件,而是担心自己还没走到一把手门口就不行了。”
“放心走吧,你暂时死不了。”
他还是不肯带伤引路,非要凯国先送自己去医院治疗。达达非常恼火,问他还要不要命。
“要命。”他打着摆子说。
“你要命就赶快带路。”达达用刀尖顶着他胳膊,说。
他这才打着哆嗦向楼上慢慢走去。
“走快一点。”达达命令道。
“我快不行了,你们找人给我包扎一下吧。”
“别废话,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恐惧之下,他只好闭嘴了。
一把手的办公室在顶楼,凯国边走边问:“都是些什么人在上面办公?”
“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四把手等等。”
“府内一共有几把手?”
“十把手。”
“他们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跟钱有关的工作都是他们负责。”
“他们干过什么勾当?”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们自己去问吧。”
“你是什么职务?”
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清洁工。
“你不可能是清洁工。”凯国说。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我知道你不是。”
“你从哪儿看出我不是清洁工?”
“我用独特的方式看出你不是清洁工。”
“事实上,我就是清洁工。”
“我希望你在这个问题上不要较劲,否则对你没好处。”凯国严厉地看他一眼,说,“你要是不坦白交代,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你要我交代什么?”
“真实身份。”
他犹豫了很久,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副书记的身份。
“你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老实交代干过的勾当。”
“我没干勾当。”
从看见他那一刻起,凯国就不信他没干过勾当。但她没死抓这个问题不放,而是先让他交代自己的身份。他磨蹭了好久,才勉强承认自己是副书记。
“副书记没跟一把手干过勾当?”凯国问。
“没干过。”
“二零二一年,你知不知道一把手对一个叫凯国的人犯罪?”
其实,他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参与过。但他不敢承认,所以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凯国问,“某月某日你是不是跟踪过她?”
他震了一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自己没跟踪过任何人。
“不对。”凯国纠正他,说,“你跟踪过一个叫凯国的女人,而且态度还挺嚣张。”
“我没有。”
“你有。”
没办法狡辩之下,他只好问凯国怎么知道。
“我认识你。”凯国看着他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把凯国上下打量一番,感觉有点面熟,问她是谁。
“我就是你当年跟踪的人。”凯国冷冷地说。
“你就是凯国?”
“没错,在下正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啊?”大叫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
“你认出我了?”凯国拉住他,问,“是谁让你对我犯罪?”
“这事跟我无关。”他急忙为自己澄澈。
“是谁的主意?”
“一把手。”
“就他一个人参与了犯罪?”
他迟疑着不敢回答。
“快说。”凯国高声说,“你要想保命的话,就老实交代犯罪参与人员。”
为了保住性命,他只好把自己的同伙出卖了,说十把手都参与了犯罪。完后,他又及时撇清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十把手都参与了,就你没参加?”凯国不信。
“是的。”
“既然你没参与,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跟踪你是无奈之举。”他说,”一把手发命令,我不得从。”
“既然你服从了命令,那就意味着参与了犯罪。
“我没主动参与犯罪,是被迫无奈。”他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
“他拿枪逼你了吗?”
“没有。”
“既然他没拿枪逼你,那就是你自愿参加犯罪。”
“我不是自愿犯罪,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拽住凯国的胳膊,道,“我之所以跟踪你,全是一把手逼的。”
“他为什么不逼别人呢?”凯国说,“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想犯罪。”
“其他人也被逼了。”
“你的意思是其他参与犯罪的人都是一把手逼的?”
“没错。”
“屁话。”凯国说,“难道府内除了一把手是成年人,其他人都是三岁小孩?”
“虽然大家不是三岁小孩,但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你们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敢说是别人逼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信不信由你。”
“你不配合干勾当,他能拿你怎么样?”
“我们不配合一把手干人民的话,就没法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上级让你们干勾当?”
“当然,要不大家为什么这么积极响应?”
凯国大吃一惊,问他哪些勾当是上级发下来的指标。
“对你犯罪的项目就是上级发下来考核政绩的指标。”
“脑控是上级发下来考核一把手政绩的手段?
“没错。”
凯国惊得目瞪口呆,问谁可以证明这是上面发下来的指标。
“你不信可以问一把手。”他说,“如果他完不成上面发下来的任务,就要被降职或受处分。”
“竟有这等怪事?”
“这只是冰山一角,比这奇怪的事还多着呢。”
凯国突然想起某清廉书记,问他为什么其他县一把手没领这个指标。
“哪个地方的一把手没接到这个任务?”他问凯国。
“某东县委书记就没干过这样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没干过?”
“如果他像你们一样干勾当,人民群众不可能拥护他。”
“所以他辞职了。”
“你认为他辞职跟不干勾当有关?”
“完不成上面发下来的任务,那就只有走人。”
凯国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上级发下来的指标。
“你可以问一把手。”他说,“毕竟,他才是接任务的人。”
“他会告诉我们真相吗?”
“在生与死之间做选择,他肯定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这句,刚好到了大楼顶层。为了防备腐败团伙出逃,凯国让几个主要人物跟自己去见一把手。其他人则守在楼梯口把手,防止败类集体逃走。
“我留下来指挥,要不遇到紧急情况没法处理。”小将说。
“行,你留下来守住出口。我们先去找一把手算账,完了再出来汇合。”
“快点儿。”
“知道了。”
然后凯国和刘邦邦、刘秀秀、达达、大将一起跟着副书记走向一把手办公室。
“到了。”副书记在那间看起来像皇宫一样壮观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叫他开门。”凯国对他说。
他忍着疼痛往门上敲了几下,但里面没一点动静。
“里面没人?”达达问他。
其实一把手在里面,但不敢开门。原因是他听见外面喊打喊杀的时候,早就吓得钻到桌子下面躲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正趴在办公桌下瑟瑟发抖。
“你朝里面喊几声。”刘邦邦对他说。
无奈之下,他只好往门里面喊了几声周书记。
“没人应答。”他回头看了一下各位。
“大声点。”
他按凯国的要求又喊了一声,奈何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你确定他在里面?”凯国有点怀疑地看了他一下。
“确定。”
“那他为什么不出声?”
“可能他知道暴乱分子来了。”
“谁是暴乱分子?”达达用刀背顶了他一下,让他说话注意点。
“你们不是暴乱分子,”他马上纠正道,“是为人民扫黑除恶的勇士。”
“你知道就好,赶紧叫门。”
“我叫了,但他不开。”
“踢门。”
他说自己身上的血快流完了,没力气踢门。
“你闪一边去,让我来踢。”达达把他拉到一边,然后使劲往门上踹了一脚,大叫一把手开门。
叫了好几声,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怎么没声音呢?”达达问他。
“可能他怕你们进去把他宰了。”
“他不开门怎么办?”达达问刘邦邦。
“大家一起踹门。”刘邦邦招呼大家一起朝门上使力。
连续踹了好几下,里面还是安静如初。凯国觉得再这么踹去不是办法,不但没法快速解决他,还会招来一系列后患。紧急之下,她让大家采用铁锤砸门。
幸好他们出门的时候准备了两把大铁锤,拿起就往门上砸了几下。眼看门就要破了,里面才传来几声颤抖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砸我的门?”一把手问。
“我们给你送行来了。”凯国说。
“送什么行?”
“送你下去见阎王爷。”
“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自己叫自己来。”
“你们快走,要不我叫赵局长抓人了。”
“我们没办完事情怎么能出去?”凯国说,“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开门。要是再不识趣点,我们只好硬闯了。”
“我是不会开门的。”
“既然你不开门,我们只有硬来了。”
说完,凯国让达达继续砸门。几锤子下去,门开了。
“快冲进去。”刘邦邦对大家说。
大家二话不说,手持大刀冲了进去。
“你躲桌子下面干什么?”凯国命令他,“赶紧出来。”
他不敢出来,趴在办公桌下抖得似筛糠。
“周书记,可以出来了。”刘邦邦说,“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动手了。”
“你是说?”他问刘邦邦,“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有点像我过去一个同事?”
“我是刘邦邦。”
“刘邦邦?”他哆嗦着重复了一遍。
“没错。”
“你来干什么?”
“我能找你干什么?”刘邦邦自问自答,“当然是找你算账了。”
“你找我算什么账?”一把手说,“我又没得罪你。”
“以前你给我穿过不少小鞋,现在又让人把我老婆抓起来。你还敢说没得罪我?”
“抓你老婆的人是赵局长,你找我干什么?”
“不是你下令叫他抓吗?”
“我什么时候叫他抓你老婆了?”
“赵蠢平说。”
事实上,这是老总向小将透露的消息。但是为了让他尽快招供,刘邦邦直接说是赵局长说的。
“我没让他抓你老婆。”一把手说。
“就是你让他抓的。”
“我没有。”他求生欲望很强,不敢承认自己授意抓人的事。
刘邦邦知道他没胆承认,所以不打算继续追问。于是,他对他说:“我可以不找你算账,但有人要你血债血偿。”
“谁要我血债血偿?”他睁大眼睛看了一下他们的脚,问。
“女娲娘娘。”
“我不认识什么女娲娘娘。”
“你不认识女娲娘娘不要紧,但你总该认识凯国吧?”
“凯国?“他反复念叨几下,说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凯国对他说,“你不会想不起来二零二一年六月十九日的事吧?”
“二零二一年六月十九日?”他念了一遍日期,问凯国,“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收黑钱干人命的女娲娘娘。”
“你搞错对象了,我不认识什么女娲娘娘。”
“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今天上门,不是找你对质的。”
“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送你下地狱。”凯国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你赶紧出来算算这笔账,看看怎么偿还。”
“脑控你不关我的事。”他大叫,“你去找迫害你的女人吧。”
“出来说话。”
他害怕成为刀下鬼,所以不敢出来。无奈之下,凯国让达达和大将把他拽了出来。
“说吧,你想怎么偿还血债?”凯国问他。
“我没欠你的血。”他吓得双腿直打颤。
“你控了我五年,还敢说没欠我的血?”凯国往办公桌上敲了一锤,问他是不是想在脑袋上开个洞。
“我不想脑袋开花。”
“你老实招来,收了野鸡多少钱?”
“什么野鸡?”他装傻充愣。
“你装疯卖傻?”凯国又朝他办公桌上捶了一下,让他别耍伎俩。
“我没收她们的钱。”
“你会白为她们犯罪?”
“我没帮她们犯罪?”
“谁叫你控我?”
“我没控你。”
一看他耍太极,凯国示意达达给他点颜色看看。大刀还没伸过去,他就举手投降了,说自己老实交代。
“快说。”凯国气势汹汹地说,“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你不用这么狠吧?”
“不信你试试?”凯国把铁锤对准他,说,“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就老实招供。否则别怪锤子不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