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辞职前,刘邦邦也痛恨腐败团伙,特别是见证了一些为非作歹的领导之后,恨不能一刀宰了他们。
有一次,他好心提醒一把手别干得太过火,免得惹来杀身之祸。但领导不但不听,还暗示他别多管闲事。自那时起,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朋友上门找他zao反的时候,他除了担心家人的安全之外,还害怕zao反失败之后掉脑袋。
所以,当朋友问他想要什么时候,他迟疑着说不想当带头人。
“这事简单。”朋友说,“只要你答应干,我们再想办法找人带头。”
“你去哪儿找带头人?”
“这事你就别管了,先说答不答应吧?”
他想了好久,才说自己要认真考虑一下。半个月后,朋友又打电话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他才犹豫着说可以试试。
“zao反不能试试看。”朋友说,“一旦采取行动,就必须坚持到底。要么不干,要干就彻底。”
“好吧,我干。”
朋友担心他意志不够坚定,又问了一遍。
“我想清楚了。”他慷慨激昂地说。
“你确定中途不会退出?”
“是的,我保证不半途而废。”
为了检验他的决心,朋友又吓唬道:“zao反是高风险事业,中途会遇到无法预料的事情。可能还会有伤亡问题,以及各种不可预知的风险。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我都考虑过了,就等你过来策划啦。”
“行,我明天过来找你。”
第二天,朋友就带了几个人过来一起谋划zao反之事。
听了他的讲述之后,凯国问他那位朋友今天有没有参与暴动。
“来了。”他指着离自己不远的小个子,对凯国说,“瞧,就是他。”
凯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位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外表看上去很随和,怎么看也不像凶猛人士。
她一脸怀疑地问刘邦邦:“你确定这位就是拉你zao反的朋友?”
“是的。”
“他一点都不像zao反的人。”
“你认为长成什么样才像zao反的人?”
“长成你这样才像zao反。”凯国开玩笑说。
“我长得很凶吗?”
“你长得不凶,但看起来很彪悍。”
他工作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过,所以默认了凯国对自己的评价。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凯国看了一下那位朋友,问他。
“小将。”说完,他向朋友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刘邦邦正要介绍两人认识,这才发现自己对凯国还一无所知,于是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原因zao反。
凯国把自己的名字报上之后,又把自己受腐败团伙迫害的事说了一遍。
刘邦邦听完大惊,问她是不是二零二一年被犯罪团伙脑控的人。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凯国问。
没辞职前,书记找他干的勾当就是脑控某位平民。因为没答应参与,所以他不知道受害者是谁。听了凯国讲述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受害人就是她。
所以,他问她:“你知道犯罪主谋是谁吗?”
“当然知道。”
“你采取了什么措施反击?”
“我向中枢举报无数次,但没一个人理。”
“没用。”刘邦邦说,“这种事没地方伸冤。”
“你怎么知道?”
“我在里面呆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一点内幕。”
”你能说说具体什么原因吗?”
“这事用在平民身上是合法行为。”刘邦邦说,“无论你举报多少次都没人受理。”
“是谁允许腐败团伙这么干的?”
“当然是上面的人了。”
“你能具体一点吗?”
刘邦邦犹豫了。
“不方便说吗?”凯国追问。
“这事不太好说。”
“事儿都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其实,刘邦邦也不确定是谁允许腐败团伙这么为非作歹。所以,他说:“这是机密,所以我不敢乱说。”
凯国只好作罢,转而问他腐败团伙干一单赚多少钱。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肯定不少,要不然没人愿意干。毕竟这是见不得人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就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尽管他们干得很小心,但是还是暴乱了。”凯国说。
“是啊,这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事。”
接着,刘邦邦又问她一个女人为什么敢带头zao反。
“我举报犯罪团伙无人管,只能通过zao反解决问题。”凯国说。
“谁给你信心zao反?”
凯国指着头顶,对他说:“上天。”
“你接到过上天的指示?”
“没错。”
“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不信?”凯国问他。
“我就没听说过天上有人。”
“你以前没听说很正常,只要现在知道就行了。”
一看她不像开玩笑,刘邦邦才半信半疑地问:“你确定不是逗我玩?”
“我逗你有什么意思?”
“天上还真有人?”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以后怎么知道?”
“zao反成功就说明这是真的。”
“为什么?”
“你不会认为谁都能zao反成功吧?”凯国反问。
刘邦邦没说话。
凯国继续说:“世间只有一种人能zao反成功。”
“什么人?”
“上天派来的人。”
刘邦邦不太相信,问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上天派来的人。
“我收到过上天的指示。”凯国还是那句老话。
“你怎么知道我们也是天派来的?”
凯国本来想说,上天曾经告诉过自己派了一批天选之人来协助自己统一全世界,但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得太多,所以说是猜的。
“你还能猜出谁是上天派来的人?”刘邦邦觉得她挺有意思,又问,“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我有超强的识人技能,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辨别谁是上天派来的人。”
“真是怪事。”刘邦邦说,她是自己遇见最有意思的人。
“谢谢。”凯国把手伸过去,说,“希望大家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
刘邦邦跟她握了握手,问:“什么目标?”
“统一全世界。”
“你志向这么远大?”
“是的。”凯国说,“这是我zao反的原因之一。”
“目标太大了。”刘邦邦说,“如果祖坟没冒青烟的话,谁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你说得没错。”凯国说,“我祖坟不但冒青烟,而且祖屋还升了一缕紫烟直达上天。”
“真有这样的奇事?”刘邦邦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我没必要骗你。”
开始,刘邦邦并不相信这是真事,但看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暂时让自己相信了。
两人互相了解一番之后,刘邦邦才想起还没向她介绍小将的情况,于是忙把小将拉到跟前,说这位就是拉自己zao反的朋友。
“你朋友的外形跟你相差很大,一点不像zao反之人。”凯国说。
“你别看他个儿小,但脑子比我好使多了。”
然后他把小将在外做木材生意的事情一说,又说他目前正招兵买马扩大团队。
“真是看不出来。”凯国对小将大加赞赏,“个子虽小,但很有智慧。”
然后她问小将:“你生活得这么好,为什么要zao反?”
“我反不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而是因为看不惯当前的腐败作风。”
随后,小将把他在外的所见所闻跟凯国说了一遍。据他说,自己早前在外做生意的时候经常看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欺压老百姓。不是强抢强卖,就是无故威胁平民就范。
有一回,他外出谈生意看见一名穿着权威制服的人士对一位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农拳打脚踢。上前劝阻的时候,那人还叫他别多嘴多舌。他气愤难掩,拉住那人问是哪个单位的,为什么打人。
“他该打。”那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大叔惹你了?”小将指着被打的老人,问他。
“你问他吧。”
大叔碍于那人的权威,始终不敢说一句话。最后在小将的强烈要求下,他才断断续续地说,因为自己没交保护费,所以才遭来一顿毒打。
“交什么保护费?”小将问他。
打人者咳嗽一声,暗示老伯别乱说话。小将马上意识这人有黑背景撑腰,然后问他要多少保护费。
“二十块钱。”那人说。
“你为了二十块钱殴打老人?”
“只要没交钱,无论多大年龄都要接受棍棒教育。”
“谁让你出来收保护费?”
“关你什么事?”
“我不问清楚怎么交钱给你?”
“你要为他交费?”
“只要你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为他交这笔钱。”
那人憋了好久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最后只好乱编了一个租赁收费项目。
“他租你的房子?”
“不是房子,是菜摊。”他指着前面一个土堆,对小将说。
事实上,那是堆放垃圾的地方。但他硬把那地儿划为自己所有,非要老伯交二十块钱使用费。
小将上前看了一下,觉得那地方是垃圾场,问他怎么证明那是他的地方。但他说不出理由,也拿不出证据。结巴了好久,他才说那是老大划给自己的地盘。
“你老大是谁?”小将问。
“局长。”
“哪个局长?”
他不肯说出老大的大名,让小将别管。
“既然你不肯说名字,我就没必要交钱了。”小将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废话?”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那人把他上下打量一番,觉得他不像有能耐的人,所以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问他:“你到底帮不帮他付钱?”
“你不说清楚原因,我肯定不付钱。”小将虽然有钱,但他不想助纣为虐。
那人一把推开他,让他别挡着自己执行公务,然后又一把拎起老伯,重重打了一拳头。
“住手。”小将朝他喝道,“谁给你权力乱打人?”
“如果你不打算为他付钱的话,最好滚一边去。”
“你再打人,我让你蹲派出所。”
那人呵呵一笑,说欢迎他报警。
“你不怕警察抓你?”小将问他。
“我为什么要怕他们?”
“你乱打人。”
“我在执行公务,没乱打人。”
小将觉得他耍无赖,要拉他去派出所对证。但他不肯去,说没收到钱不好交差。
“你要向谁交差?”小将问。
“我老大。”
“你老大是什么人物?连二十块钱也不放过?”
无论小将怎么询问,他就是不肯说出老大的名字。小将没选择的余地,只好把他拉去了派出所。
把他交给相关人员后,小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原以为警察会好好教训那人一顿,没想最后却让他大跌眼镜。
小将大惑不解,问接警的人为什么不按公办事。
“这是误会。”警察说。
“什么误会?“
“这是自己人。”
“你们的人可以上街乱打人?”
“他没打人。”
“我亲眼看见了,你还说没打?”
“他不可能乱打人,一定是你看错了。”
小将气得牙痒痒,说自己在现场劝了半天,还看见他连续殴打老伯好几次。
“行,我等一会再问问他。”警察把他推出派出所门口,“你没事就回去吧,我们知道怎么处理。”
他不想这么离去,说想看看他们怎么执法。
“别看了,我们肯定会按公执法。”
“不行,我必须看看。”
“你在这里会妨碍我们执法。“
“我不干扰你们办事,只要站在旁边看一下就行。”
警察还是没答应,强行把他驱离了。回酒店的路上,他气得直骂娘。刚走到打人的地方,老伯就跑过来责怪他不该多管闲事。
“怎么了?“小将问他,“我做错了什么?”
“派出所找我麻烦了。”
“他们找你什么麻烦了?”
“警察打电话让我以后不要在这里出现。”
“他们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
“哪个警察打的?”
“他没说名字。”
小将脑子里马上浮现派出所那一幕,这才知道原来那是同伙。
不久之后,他外出谈生意又听说某人明目张胆向客户索要好处费。他听后很吃惊,问客户谁这么大胆。
考虑到自身安全,客户没敢直说大名。经小将一再追问,他才说某位府内人士向他索要好处费。
“什么好处费?”
“我在那人的帮助之下新租了一个门面,他想问我要点好处费。”
小将觉得适当的给点人情费也无可厚非,所以问客户有没有给对方送点礼物。
“送了。”客户说,“但他不满意。”
“你送什么了?”
“两瓶名酒和一条名烟。”
“这样还不满意?”
“是的。”
“他向你索要多少好处费?”
“五位数。”
“帮忙租个门面还要五位数好处费?”小将说,“这人胃口也太大了吧?”
“我也觉得有点过分,所以一直拖着没给钱。”
“你别理他就行。”
“但他早上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近手头有点紧,希望我借点钱周转一下。”
这位客户知道他是在变相问自己要钱,所以果断拒绝了。没过一会,那人又发消息说要收回他的铺面。但他昨天才把货物搬进去,所以不知道怎么办。
小将也给不出好的建议,只好让他花钱消灾。客户感叹一声,说现在的社会越来越让人心寒了。
“我也觉得。”
“你有什么想法吗?”客户问他。
“我能有什么想法?”小将说,“就算我有心改变社会,但自己一个人能做点什么呢?”
客户沉思好久,才问他想不想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有意义的事?”他急切地问。
“改变社会现状的事。”
“怎么改?”
客户也不知道怎么改,但他心里挺有想法,所以提议小将找几个人商量一下,看看能干点什么。
返回的路上,他和一位高人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全国各地已经蠢蠢欲动了。
回家后,他很快就决定反了。没过多久,他就去找刘邦邦商讨zao反的事。随后,他又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
起先,他们不知道怎么开始,想了好久才找到现在这个藏身之地。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决定在晚上开工,花了多长时间才挖出这个可以容纳上千人的秘密基地。
把自己的事全盘托出之后,小将问凯国的团队有多少人。
“我一个人起义。”她说。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一个队员都没有就敢zao反?”小将问。
“是的。”
“你哪来这么大勇气?”
“我凭感觉zao反。”凯国说,“我相信只要走出第一步,就会有人追随我的脚步。”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我是上天派来的人,老天爷自然会为我安排团队。”
“厉害。”小将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谢谢。”
凯国跟他握了握手,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