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对大山的思念

老师有些愠怒,他是个严谨的人。孩子们对学习的态度,对一个知识分子来说,绝对是羞辱。更让他崩溃的在后面。舒尔塔说自己最好的朋友福尔曼,也不认识字。阿尔卑斯山的孩子们,都认为上学没有用,大多不认识字。

我们可以想象老师的心里有多么黯淡。他不能跟孩子们辩解,只能用严厉的口吻说,“小姐们,请注意你们的态度,每个人都应该学习。这是必须要做的!”老师停顿了一下,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走出了书房。

可以想见,老师的内心有多么崩溃。他直接去找了管家,这是没有办法教学的。一个连字母都不会的孩子,与小主人在一起,他的课程没有办法进行。

管家也一脸的惊恐愕然,这个野孩子不守规矩也就罢了,竟然连字母都不认识!她感觉自己和男主人,都上了舒尔塔姨妈的当,决定让孩子留下,而没有仔细盘问,确实草率了。

不过,威严是必须要有的。她否决了老师再请一个人,教舒尔塔识字的建议。那样是浪费金钱,自己无法交代。她告诉老师,“课要继续教下去,先生。你可以分成两种教学方式,克拉娜的课程继续,舒尔塔要从零开始学习。”

老师面露难色。精明的管家看出了他的犹豫,她承诺,等男主人回来,她就会让孩子离开这个家。毕竟,舒尔塔是男主人给小主人找的伴读,她不能直接赶走。在丰厚的报酬面前,老师也不得不妥协。

书房里,舒尔塔又一次爬上窗台,想打开窗户。她想看看山,也实在是想爷爷了。如果能看到大山,那就感觉离家不远。可是,窗户是上锁的,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法打开。

老师回来了,看到了窗台上的舒尔塔,崩溃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呵斥孩子赶紧下来,好尽快把课上完。

调皮和好动,是孩子的天性。舒尔塔从窗台上,跳到沙发上,又跳到椅子上,三级跳落地。克拉娜羡慕、宠溺的看着她,笑出声来,这样真是有趣极了。老师从没有看到小主人失过态,他有些发火。语气严厉起来,让两个孩子坐好。

开始上课。克拉娜接着课程读书,老师开始教舒尔塔学习字母。我们真的可以理解这位老师的心情,一个中学老师,降级去教幼儿园小朋友识字,有多么的荒唐。虽然我们的小精灵很认真,老师也无法掩饰表情的痛苦。更重要的是,这没有办法兼顾。从字母学起,克拉娜也会被影响,她也想帮助舒尔塔学习,而不会专心去读自己的书。

难熬的一上午终于过去了,估计老师是仓皇离去的。吃过午饭,克拉娜一脸神秘的让舒尔塔推着,到了妈妈的房间。这里拉着窗帘,很昏暗,家具都被搭上了被单,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中午时分,屋里这么暗,舒尔塔本能过去拉开了窗帘。克拉娜很紧张,她急忙制止,这个房间,一般不会有人来,让别人发现了,会有麻烦。

小主人带舒尔塔来这里,是为了看墙上的一副油画。阳光照射下,看的很清楚。那上面画着一位母亲和一个小女孩儿。画很传神,克拉娜有些兴奋,又怅然若失。舒尔塔看了看画,她认出那里面的小女孩儿,是小主人。画里,她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大,而且是站着的。

克拉娜幽幽地说,“舒尔塔,画里是我和妈妈,那时她还很健康。可是,后来妈妈得了重病,她去世后,我就得了这个怪病,无法站立,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往事重提,睹物思人。对母亲的思念,让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儿,露出痛苦的表情。善良的舒尔塔,也感同身受,她是孤儿,又何尝不是经常想起自己的妈妈呢?她不由得握住了克拉娜的手,以示安慰和悲痛。

克拉娜告诉舒尔塔说,“我的爸爸是个商人,经常出差。因为我后来不能走路,他雇佣了很多人来照顾我。爸爸对我很好,但是他不能经常在我身边。”

看到这里,我们也明白了他们家的大致情况。爸爸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本应该活泼可爱的孩子,被禁锢在这所房子里面。父亲有严令,没有人敢推她到这里来,怕孩子伤心,也怕她病情加重。

好在现在有了舒尔塔,她还没有被规矩束缚,又是同龄人,可以告诉她这个秘密。两个孩子,在画前,看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再说话,我们却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从妈妈的房间出来,送小主人回房间后,舒尔塔找到了那个像福尔曼的侍者。他正在精心的打扫着卫生,不能留一点死角。家里的规矩和严苛的管家,都要求佣人们,不能有一刻休息的时间。“你好!”小女孩儿在他背后,突然向他打招呼,把侍者吓了一跳。惊恐、手忙脚乱了一阵,终于平复了下来。这个时候是午休时间,要保持安静,平时是没有人随意走动和说话的。

侍者恢复了礼貌,他躬身问舒尔塔,“你好,小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小女孩儿标志性的微笑,永远都带着纯真。她对侍者说:“请问你能帮我打开窗户么?我想看看外边的样子。”

这是合理的要求,何况还有美丽的微笑。侍者搬来了椅子,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舒尔塔迫不及待的爬上椅子,把身子从窗户探了出去。她动作麻利,速度极快,把侍者吓坏了,赶紧把住她的腰。

趴在窗台上,舒尔塔的小脑袋向外四下张望。她很失望,目所能及的地方,没有看到任何一座山。“这里看不到大山,也看不到爷爷!”舒尔塔伤心的说。

侍者这才明白,新来的小姑娘,是想看到大山。可这里是城市中心,离山区很远,根本看不到的。他指向远处的一座高塔,对舒尔塔说,“我亲爱的小姐,如果您想看大山的话,恐怕要去那个高塔上。那里是城里最高的地方,如果能站在塔上面,就能看得很远,应该可以看到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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