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我在五一路”,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已是凌晨4点。

我慌慌张张的找到车钥匙,无奈搅拌着低声嘟喃,匆匆忙忙来到楼下车棚,却发现我的摩托车不见了。不要着急慢些找,我提醒自己,并深吸一口气,再依次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另一个车棚也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小区已经绕了一圈,看来我的摩托车是丢了。

路边草丛中忽然跑出一条狗,原来躺在那边晒太阳的,看到我之后就站起来跑了。
我朝家走去,家是熟悉的模样,好像那是属于童年的记忆。平平常常的苏北大瓦房,青色的墙体,红色的瓦片,白色的石灰,屋顶的两端有两支尖尖的角,向着天空弯曲地伸出去。从理性的角度看,这两支角完全没有用处,但靠着童年微弱的不可靠的审美的观点,觉得这种造型相当有趣,远远的看着,屋子就像是一个靠着想像才能感知的脑袋,那两只角像两只长长的突出的耳朵,当然你也知道这种想像的幼稚与大胆。靠着墙角的砖有些已经锈了,像发了霉一样,化成了灰烬,风一吹砖灰就直往下掉。

太阳忽然变亮了,天地间一片惨白,亮得让人无法抬头,皮肤也猛然发烫起来,毛发开始卷曲。我跳入我童年的家的最东边的一间屋——我们家的厨房,我爸跟我们村长也在那儿,我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这时的太阳足有正常时候的10倍大,圆圆凸凸的,发出惨白的颜色,门口的玉米头上的辫子开始着火,黑色的烟一丝一绺地向上飘去。村长说:“头几年也发生过一次,年景不好”之类的。

我正准备抬头说话,忽然厨房里站满了人,我姐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我四个姑姑、四个姑父都在,还有他们的孩子,我奶奶坐在他们中间,每个人都带着笑容,这场景跟每年正月初二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虽然有十来年这个场景就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来不及去想,我问我姐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一直不理我,我伸出手去却触及不到她,她好像离我很远很远,远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感到无比惊骇,心一直向下掉,很黑很深,我的手紧紧去抓住任何可以触及的东西。这时传来了钥匙的声音,接着门开了,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眼前,看着紧紧抓着床单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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