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带着老爸去成都看病就快一个月了,之前的疗程想必即要结束,心中颇有些着急,就提早订了票,独自一人前往成都给他买药……
6点的闹钟,6点10分整装,七上八下一阵忙活,出门已经6点30,庆幸的是恰巧遇到一位刚上班的的哥,简要招呼便上了车,直奔高铁站。这气节已是过春许久,只是微凉的风夹杂酸涩的雾,还有几分桀骜和不服。路上车辆稀松,更无几个行人,昏黄的灯口,仿佛是傍晚时分,不同的是,人儿都还是睡意沉沉,不由地就和的哥一起打了个哈欠,彼此相视,看不清神情,那几分欣喜还是略能感知。一丛丛树,一盏盏灯挥舞而过,斑驳中清透新的黎明。
抵达高铁站已经接近七点,距离发车尚有半个小时之余,但自己的脚步没有半点的松懈,关上车门,便急匆匆地去取票。天色仍未明,而车站内的人欲满,想必都是在路上奔波的主吧。三五忙啃早餐,七八专注手机,年老的几个早早翘首排队站立……我掏出了随身的书本,没有扒拉几眼,眨巴眨巴眼有快速地塞进了包,两眼盯着动车要来的方向。
稍不多时,找到座位,安下身子,静待成都。车子启动,加速,平稳,安适,左右摆动后,双眼渐渐有点沉重,困意袭来,凭着感觉就放下靠桌,呼呼睡起来……近来尤为怀念那些远去的事物和时光,现在眼前就不自觉地展现出那些“温暖”的日子。
……
一个年轻的小伙刚刚赶场弹了棉花,买了几斤橘子和一个“盒子”,笑嘻嘻地往家走,送到一个小孩手上,是那盼望已久的“铁狼号”,泪眼未干的小孩咧开了嘴和他笑作一块……小孩又开始调皮,贪嘴零食,天天要超额的零花钱,这不又缠着他大人张嘴开要,他老爸皱了皱眉,捏了捏包里仅有的的几块钱(那是这几天要买肉的),拒绝了孩子,孩子耍浑,泼哭乱跳,他爸怕他不去学校,蹬着人力货三轮,把孩子拉到村小,这孩子依然不撒手,拖着三轮车的货仓,反抵着脚,哭着喊着要钱!他老爸盈着泪,叹口气,磨了半天,抽了五毛,这孩子才肯乖乖去了教室……这孩子身子破,没几天是自由欢腾的,常有病苦折磨,他爸那滴着血汗的钞票没有几张不是用在他身上的,他曾多少次想过放弃,到嘴边却只有一句:“乖,把药吃了!”情急之时,这孩子还会咬断几根用来撬嘴的筷子……“一年四季没几天是昌盛的!”他爸又在夜里大吼一声,又把这孩子驼上自行车,往最近的医院赶,孩子在高烧中迷迷糊糊听到了哭喊声,脚步声,仿佛看到一个如山的男人背着月亮,翻过沟坎,远处的狗吠越来越近,他仿佛又看到一个男人口里大喊,手里拿着粗棍正在和一头硕大的拦路狼狗搏斗……“娃儿,快醒,到家了,你看老汉儿给你买了啥?”
……若有一阵乱响,于耳边呼啸,我猛地一震,双腿一抖,一睁眼,倒是看到了旁边满脸惊愕的陌生人,我还没等清醒便问他,这是什么站?“成都东……”还没等那个站字蹦出来,也顾不着说感激,提起包便往门外窜,跑出后的20秒,车门关了,心跳还在加速的我为刚才的一幕而心悸,错过站的话该会耽误多少事儿?
一路顺畅,直抵华西,前后开药没有花到二十分钟,心中那口气却还没平下……在回来的路上,塞上耳朵,耳边传来了《珍重》:“突然地沉默了的空气,停在途上,令人又再回望你……”可怎么也回望不了,那似近却远的父亲,从未静静地坐下来端详他,轻抚他粗砺的双手,从未问候起早贪黑,是否疲惫……
“沾湿双眼渐红,难藏热暖及痛悲,多年情,不知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