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假如没有筱嘤》,作者Echo,狮子座女生,连载于前任博物馆APP。下文有删改。
一、
2017年4月13日,你在电话里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接下来的端午节,我们腻了整整三天。我们抱着睡觉,去樱桃园摘樱桃寄回家, 晚上你带我在网吧玩魔兽,去小吃街吃吃喝喝,去电影院看杰克小麻雀,去边散步边吃粽子。在儿童节,你还给我买了一大袋糖果。
就像回到了8个月前,我们热恋的那段时光。可我却感觉快要失去你了。
二、
15年时,我备战考研。熟悉的师姐引荐我认识了正在读研二的你。打过电话聊过微信,话题只限于考研而已。
后来我考研失败签了工作,准备继续考研。16年7月我们因偶然的机会见了一面,彼此都有心动的感觉。
于是,我们相爱了。
八月这一个月里,你恨不得每隔两天就要来我这里一趟,我们压平了这个小地方的各处马路。这是故事的开始。
三、
你有重度抑郁症,相爱时不介意,现在想来,也是最后分手的一大原因吧。
九月开始我的重心转移到备考,没有时间陪你继续玩了,期间你也帮我讲过几次专业课。
十月初你开始整天到晚睡觉,忽然跟我说自己不会是抑郁症复发了吧。16年4月初你曾去医院做过量表,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中度人际关系敏感和中度强迫症。
月底我看你实在情绪低落到不行,而天气也是连绵阴雨。我担心得看不进书,第二天一早就拉你去了医院。知道你那段时间没钱,直接帮你掏了治疗费。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配合的,不配合的话我怎么拉得动一个比我高比我壮大我两岁的男人,不配合的话我通知你家人时你怎么会不发脾气。
那时我们还是爱着的,我愿为你暂时放下考研,你也愿忍受着负面情绪,配合我去治疗。
四、
考研失败了。我的心态并不稳定,加上你这个事情,最终考不上心仪的学校,而是调剂到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离西安离你三小时飞机的距离。
可我觉得,我们内心的距离比这还要远。我很久没感受到你爱我了。你说我考研前后的情绪波动影响了两人的感情,我则时常感受不到你的在乎和体谅。
你的抑郁来自前任,她在大学时陪了你三年,非常体谅为你着想,可最后你们还是分手了,如今她已结婚生子,你在失去她后才长反射弧地心境低落。我们分开后,你会否在某天思念着我呢?
五、
两人持续的感情低潮后,才有了故事开头你电话里说的“重新开始”。
那晚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病过更没有发烧过了。打电话时,你很烦躁地说听不清,我最后穿着薄睡裙爬上了房间的飘窗上,终于让你听清楚我讲话了。第二天我就整天流鼻涕,哗啦啦完全止不住那种,头也很疼,量了体温38.5,发了朋友圈一个多小时了,还未见你的任何关心。也许你那时嘴上说了,心里还是在考虑是否给我机会吧。
所以我那时就感觉会失去你。
一直以来,你给了我太多理由放弃你,但都被一条挡回去了。那就是,你是一个抑郁的人,你爱我,只不过不会表达。
但是我是真的很难过。当我知道你生病了最紧张的那段时间里,天天担心你却没什么回应的时候;
当即使我确实越来越少发脾气,你却还次次觉得我不可理喻的时候;
当大家觉得你我相处得很好,但情人节你坚决地说再见,我哭死难堪的时候……
回忆一次次袭来,像梦魇。
六、
你说想在西安留校考博士,我信了。
可是你轻易错过了报名博士考试的时间,最后还是回家乡重庆工作。
我死心了,你确实没有一点点想要留在西安,未来在一起的想法。
我们的家境完全不同。你是重庆城区小康家庭的独子独孙,受家人宠爱,考研成功爷爷奶奶奖了5万块,爸爸妈妈退休了跳跳广场舞旅旅游,你还说在西安没吃到一顿好饭“没有四菜一汤怎能叫吃饭呢?”
我出生在西安周边的一个小县城里,下面还有个读书的弟弟,父母退休后为了我俩的前途,每晚还奋斗到晚上9、10点。所以我很少吃晚饭,早上有盘土豆炒肉丝就能解决一家人问题了。
两人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你在乎自己,我则心思谨慎细腻。你断了留西安的路,只想让我陪你去重庆。你说重庆我来了就喜欢,你说陕西话真的听不懂。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我能否听懂重庆话,想过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是否真愿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
用你的话说,你要为自己好。
以上的一件件事,一次次让我寒心。 我有了小情绪第一时间并不是哄,而是呛我一句:不然你回去?啊,最后都是怎么收场的呢?十有八九都是我求和,我放下面子我服软。 嗯,你就是觉得你吃定我不会转身就走是不是?我一次一次地情绪得不到排解而是挤压加重心寒。
七、
你曾说过的,我们有小孩的话要叫筱嘤。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错过就是错过。我曾想,如果我晚几年遇到你多好啊,会不会你不是这样重度抑郁不可沟通的状态,会不会你能懂得包容懂得妥协懂得退让,会不会你就能看得清楚眼前人的可贵。
可是天意就是这样弄人啊,注定错过。
也好,我见过你最脆弱最落魄的时候,见过你和强大的抑郁情绪抗争到丝毫没力气的时候,见过你对我撒娇卖萌的时候,也见过你喜欢在路上靠着我肩膀睡觉的时候。
之后你遇到的人,都见不到这时候的你了,成长过程中这么辛苦这么挣扎的你。她,或者她们,会遇到一个更成熟更成功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是否会想起曾经有我的日子,曾经不堪过的自己。
我们真的不太联系了,我也知道你就要离开西安了,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因为你掉眼泪了。我确定我不爱你了,只是留恋走过的这一年,彼此陪伴过的日子。
我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我也知道自己会爱上新的人,可你早没了爱人的能力,你只爱你自己。
不对,你连自己也不爱,如果你爱自己,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要去看精神科,每天要吃药吃了这大半年呢?
分开吧,也好。也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我要做你心口的朱砂痣,再也忘不掉,再也得不到。
八、
2017年7月中旬,你离开了西安。
第二天,你改掉了我们的情侣头像,你的朋友圈仍然可见。
过了十多天,你大概删除了我吧,你的朋友圈忽然变成了非好友只能看十张照片。
2017年9月初,你大概拉黑我了吧,进你的朋友圈内容为空。
2017年9月底,之前我帮你设置的情侣背景墙被换掉了。我心里叹了一声气,删掉了之前那么久以来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看看你的微信和朋友圈,只有个人资料里面的陕西西安还和我有一点点关系,心里想这一点关系也没有了的时候就删除你吧。
2017年10月3日的晚上,我点进了你早已对我来说不可见的朋友圈,发现没有了西安,变成了你的家乡重庆。心里悬着的什么忽然消散了,你的所有的所有,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从你的生命里路过,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