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玲在《你好!李焕英》这部影片中说到“打我有记忆起,妈妈就是个中年妇女的样子,所以我总忘记,妈妈曾经也是个花季少女”这一句话带给我强烈的感受,贯穿观影始终。
晓玲知道母亲少女时代的心事,为了弥补母亲的遗憾,她穿越过去,为母亲安排了一场女排赛,让母亲在激烈的角逐中脱颖而出,成为厂里最闪亮的星星;为了博得母亲开怀大笑,她导演了一场滑稽戏,设计二人转的剧情,让母亲的追求者沈光临人设崩塌。通过穿越,晓玲成为母亲的闺蜜好友,实现对母亲的陪伴。
而我,作为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孩子从出生到长大后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她的成长经历都记录在我的文字中。可我却从来没有为小时候和年轻时候的母亲在心里留有一席之位。和贾玲一样,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母亲就是一名中年妇女。
母亲今年74岁,身体健康无大碍,手脚麻利,心地善良,面容慈祥,她识大体,知轻重,虽然一辈子勤勉操劳,但还是比同龄人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如果不是“74”这个数字提醒了我,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母亲已进入老年的事实。
母亲在30多岁生了我,家中第五个女孩。在那个年代,30来岁的母亲,她确实已经符合典型的中年农村妇女的画像:齐耳的短发,偏分,一小辫子系红头绳,软软的偏向一边。上身着宽松的的确良衬衣,下身配北京蓝、系着布腰带的萝卜裤,全身是电影“江姐”的打扮。
我小时候对母亲形象的记忆,只有这些, 我忘了母亲曾经在我外婆,她母亲的怀里也是一个香香软软,粉粉嫩嫩的可爱宝宝,忘了她也有蹒跚学步的样子,忘了她也曾有过少女情怀,也有过人生理想和遗憾。
母亲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她时常跟我们提起:“我只是不识字,不然不比任何人差”,她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上过学。说来有点不可思议,外公是教书的,据说还当上了校长,自己的二女儿却目不识丁,这是一个怎样重男轻女的父亲?
我依稀记得外公在我们村邻-大山村的小学工作过,但当时我太小了,外公很严历,严肃时候的样子很像鲁迅先生,我怕得不敢跟他说话。
长大以后我曾向母亲抱怨外公过于重男轻女,所以才没让母亲上学。母亲却善解人意,宽慰我,说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外公在异乡教书,当地人有区域歧视,乡村霸凌。学龄期的母亲为了把二舅带好,不能去上学,否则别人会欺负他们。
现在想想,在那个食不果腹,物质极其乏匮的年代,教书除了作为生计手段,外公大概已没有时间和精力在家里为自己的孩子教学,母亲因此连受家庭熏陶的机会也没有。值得安慰的是,虽然母亲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但她和二舅建立了一辈子的姐弟深情。
我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我穿越过去,我愿意替代母亲,帮她照顾二舅,让她去学校接受教育。
而母亲现在也很安慰,几年前我在城里买了房子,请她为我照顾孩子,把她从村里接出来,过上和村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们家离二舅的家很近,姐弟俩可以时常见面。
观影结束以后,我问女儿,是不是从你有记忆开始,妈妈就是中年妇女的模样?
“你本来就是中年妇女了”女儿如实回答,接着她又说:“不过我知道你年轻时候的样子,我在相册看到你抱着我的照片”。
所以,多一些亲子留念照,多一些陪伴,多给孩子讲讲你的以及她小时候的故事,让这些记忆伴随她,滋养她的一生,也让孩子记得年轻时候的母亲。
祝愿天下母亲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