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师范学校职工的孩子,10岁了。爸爸在后勤计财处,妈妈是学校食堂的工人。师范学校的大学生们就在离家属院不远的排排瓦房里。家属院的职工们很多家庭在东侧的空地上种菜,养着一群群的小鸡。开春时,我和邻居的几个好朋就去东侧树林那捡很多很多叫“小黑妮”的小虫子,等鸡吃了这些活物,下的鸡蛋腌制打开后全会流出黄黄的、香香的油儿,好吃极了。有时,妈妈会在下班时在路上拔点青草,给小鸡剁碎了掺在麸子里当它的饭。
后来大人们不知从什么时间发现了师范学校的学生们宿舍门前扔掉的一个个或半个白馒头,于是“怂恿”我们去捡那些馒头。于是我们几个做伴,有时用一根长长的铁棍串成馒头串,当然有时用袋子盛,这一捡就捡了三年。
当我们一走入那一片学生宿舍区域,眼睛个个直勾勾的看着土地面,要是发现哪有个白色的“球”,就像发现了珠宝一样,飞快地跑过去,串在铁棍上,自豪感也油然而生,继续搜寻;有时先用眼洒一下这一排宿舍前空地,发现没有,就慢慢地走近一些小坑了,树后了,有时也会发现白馒头的;有时在水坑里发现了一个漂看的泛泛的“大”馒头,我们用棍子把它小心翼翼的拔过来放在袋里,馒头和着水的味道直直地进入我们的鼻子,可能并不好,但我们却觉的别有一番味道,总之来说是喜欢的,也许是收获的味道;还有时,大学生们会喊住我们,递给他们桌子上还没扔掉的旧馒头,我们是很感激的。到后来又来了很多和我差不多的学校外的孩子,于是捡馒头的生计就有些惨淡了,但多年积累下的馒头早被妈妈晒成了干,装在很多编织大袋里备用了。想想我们家的鸡真是吃馒头比我们人吃的还多,馒头加菜叶估计也很好吃吧?
现在已30年过去了,捡馒头的场景以及捡的馒头的气味深深的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知是该自豪还是该自卑,只不过我永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干这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