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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供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是我的使命,因抗拒而隐藏身影,只会让这方水潭多一条翻肚浮起的傻鱼而已,仅此而已。
不听、不想、不过脑,很会随遇而安、很会达观知命、很会做快快乐乐小咸鱼,啦啦啦啦啦啦。——木水羊
*正文
好几扇尾鳍抽在我的腮帮,我被它们抢食的阵势搅得晕头转向,本就有限的记忆跟着打转的水波晃动,彻底所剩无几。
“我来自某个不太知名景区的不知名内湖(且就称其为‘不知名湖’吧),我一直生活在这片水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但我的确在这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将一直在这里了”。每次被抽时,我都要这么念叨几句,以保证它能反反复复而扎扎实实地占据我的脑内存,使我不想其它。
岸上有许多“不知所云人”(因为他们每天都长得都不一样,但却做着同样的事,我被他们的坚持所打动,故此尊称“不知所云人”),他们喜欢边用一种叫“鱼饲料”的难吃食物砸我和同伴们的头,边发出嘈杂刺耳的声波几乎穿透我们的鳔壁(相当于耳膜,鳔与内耳相连,受损会失衡),让我们即使泡在水中也险失平衡。
我的鳞片色彩不鲜艳、我的个头身形不出众、我的性格能力不出挑,我不像观赏鱼反更像一条咸鱼才对。唯一不同的是,我承担着观赏一名而被众人期待,却呈现出咸鱼一般的颓废失败更遭人唾弃。即使我明明白白告诉所有愿意拨冗指点我的“不知所云人”,我咸、我废、我丧,但是他们都莫名更加信任我好像该有的标签,而不是我本身。
于是周而复始的循环一遍遍上演,我也渐渐失去了被砸脑袋的礼遇,只剩下指指点点的詈骂和好不造作的怜悯。
不过,喜欢波光粼粼水面的我,从不会因为任何音波攻击而隐匿身影,更不会因此而亏待我的肚子,即使他们的施舍很难下咽、很难吃、还廉价不健康。但这合该是使鱼鱼鳔壁受伤而对胃胃的补偿。
“嘿,伙计,你的嘴又被咬出血了。”抢食失败的红鲤垂头丧气又快要趾高气昂地向我撞来。我急忙先发制鱼,打断它雄赳赳气昂昂的酝酿过程。
“哼!”,它甩了我一脸水,骄傲而满意地游走,同时还不忘炫耀一番:“我马上就可以去外湖了!”虽然它已经炫耀很久了,还是只是炫耀而不是表演一出彻底离开。
内湖地大但鱼多,所以以前很多鱼都梦想去外湖并引以为荣。外湖虽小但鱼少,而且每条鱼都五彩斑斓、品相高贵,最重要的是外湖的水质和食物更优(据偷渡外湖而不慎遣返的鱼说)。于是,很早之前一股“外湖风”在“不知名湖”的内湖掀起。但自从内湖每季换水、鱼饲料更新换代后,已经很久没有鱼做出撞破头去挤铁网空隙而横跨两湖的壮举了。不过对那条破嘴的红鲤来说,这股风似乎一直吹到了现在、或许是未来很久。
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鱼撞了铁网也不回头一样,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吃饱了,很多鱼还要盲目去抢食?最后为不甚清澈的湖水贡献出混浊的腥血,让本就丰富的杂质更加丰富,最后再反过来抱怨:水不至清。
声音真多,来自“不知所云人”、来自“不知名湖鱼”、也来自鱼鱼我啊的内心。我并不讨厌,也从未喜欢。
万幸,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从不为难我自己。恰浮光跃金,于是我可以选择摇着尾巴、扭着身子、晃着脑袋念念叨叨:“我来自某个不太知名景区的不知名内湖,我一直生活在这片水域,我是一条快乐的小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