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 十年一梦 朱仙之殇
最后一段了……
绍兴十一年(1141年),宋军密探报告说金兵不日将分路渡过淮河侵宋,岳飞上奏请求汇合诸位将帅的部队迎击金兵的进攻。
兀术、韩常和龙虎大王率军迅速赶到庐州(今合肥),赵构下诏岳飞需火速率部赴援,前后给他写了十七封信(现在急什么呢?哉阴阴。大不了就是割地求和么,反正地大物博,这有什么呢)。岳飞估计金人这次举倾国之力来犯,其腹地必然空虚,如能长驱直奔汴京、洛阳,金人定会疲于奔命,两端告急,这样就可坐待敌人困毙而竭。
当时岳飞正染风寒,还是强撑病体准备出征,但又担心高宗会急于打退金人的进攻,而令奇袭之策失效,于是上奏道:“这次我军如果能直捣敌人的心腹地带,则我军势必能获得胜利,但金人目前离他们的腹地还不远,并没有图谋远方,臣请求亲自赶到蕲(今黄冈蕲春县)、黄州(今黄冈市),以筹划进攻退敌事宜。”
赵构接到岳飞的奏章后十分高兴,在他写给岳飞书信中说道:“爱卿正患风寒,却仍能为国家率军出征,为国忘身,朝中又有谁能做到像你这般呢?”(你是在唱戏么)
岳飞大军进至庐州,金兵望风而逃。岳飞回军舒州(今安庆潜山)等待朝廷进一步的指令,赵构又写给岳飞书信,其中认为岳飞这次小心谨慎,不擅自进退都十分得体。
兀术攻破濠州(今凤阳),张俊将军队驻扎在黄连镇(没查到具体的,查到的有福建、四川和河北的同名地,但和文中的地理位置都相差很远,不符。这个黄连镇应该在淮西左近),不敢前进与金兵接触。杨沂中也中了金兵的埋伏而战败,赵构命令岳飞率部火速驰援。金人听说岳飞率部赶来,就直接撤走了。
当时朝中和议的政策已经决定,秦兽害怕岳飞的意见与自己相左而反对自己(废话,并不是谁都想当狗的),于是便密奏请赵构召还各路大将,以便论功行赏。
韩世忠、张俊等人此时已经回到朝廷,唯独岳飞最晚赶到,秦桧又使用参政王次翁之策,又等了岳飞大概六七天时间的样子,等岳飞到了之后,便直接任命他为枢密副使,其位在参知政事之上,岳飞坚决请求朝廷解除他的兵权。
绍兴十一年五月(1141年),朝廷诏令他岳飞与张俊一起到楚州(今淮安)部署边防事务,同时率领韩世忠的部队驻守镇江。
当初,岳飞在各位大将中年龄是最小的一位,他是从一名小校被层层提拔起来的,屡立显赫战功,韩世忠、张俊心中常感不服,岳飞委曲求全甘居他们之下,岳飞幕僚中年轻气盛的官员都劝他不要过于谦恭退让。
金兵进攻张俊负责的防区时,张俊不敢迎战,师老无功。而岳飞接到命令后,立即行动,于是解了庐州之围,高宗授予岳飞两镇节度使之职,张俊更加感到这是一种耻辱。早在杨幺平定之后,岳飞曾赠送张俊、韩世忠每人各一艘缴获的楼船,船上武器装备齐全,韩世忠十分高兴,张俊却认为这是岳飞在故意羞辱他,而怀恨在心。
淮西之战时,张俊以前方缺粮为由恐吓岳飞,岳飞没有因此而停止进兵。高宗写信褒奖岳飞,信中曾提到一句:“目前前线的粮饷转运十分艰难,但你却不以此为虑。”等云云,张俊就怀疑是岳飞泄露了自己对他所说的话,等回到朝廷后,反而四下散布谣言说是岳飞以缺乏粮草为借口,逗留不进。
那时张俊得知韩世忠不被秦兽所信任,且常触怒到秦兽,便打算和岳飞一起瓜分韩世忠的背嵬军,岳飞顾全大义,回复说绝不可那样做。张俊为此极为不高兴,等到和岳飞一起去楚州城准备防务时,张俊打算修缮城池作为防备,岳飞又道:“我等为国,应当尽力谋取收复失地,又怎么能先做退守自保的打算呢?”张俊听完后,悖然变色。
恰逢韩世忠帐下军吏景著对总领胡纺说道:“两位枢密使(张俊、岳飞)如果瓜分韩将军的军队,则恐怕会引起事变。”胡纺将此上报朝廷,秦兽就下令把景著逮捕并关进大理寺,准备以此煽动谣言诬陷韩世忠。岳飞立刻写信给韩世忠,把秦兽的用意告诉了他,韩世忠入朝觐见高宗当面辩解此事。张俊因此恨极了岳飞,便又散布谣言说岳飞倡议放弃山阳(这里的山阳当指今淮安市淮安区,淮安区古时旧称山阳县),并且把岳飞给韩世忠写信的这件事告诉了秦兽,秦兽极为恼怒。
当初,秦兽将赵鼎(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也算是岳飞的伯乐之一,见前)排挤出朝廷中枢,岳飞常对着自己的幕僚感叹惋惜,又将恢复中原作为己任,不肯附和秦兽与金议和之事,在阅读秦兽的奏章到“德无常师,主善为师”这八个字时,极其厌恶他对皇帝的欺骗蒙蔽,愤怒地说道:“君臣之间的伦常,都源于天性使然,做臣下的又怎能忍心当面欺骗主君呢。”
兀术送给秦兽的信中说道:“你每天都在请求和议,但岳飞他却整天谋划进攻河北的事情,你必须先杀掉岳飞,然后才能够与我们金国议和。”秦兽此时也认为倘若岳飞不死,他将来终究还是要阻挠和议的,自己也定将不得好死,因此便一心一意要图谋害死岳飞。
由于谏议大夫万俟卨与岳飞早有怨仇,秦兽就暗示万俟卨高弹劾岳飞,又指示御史何铸、侍御史罗汝楫接连上章弹劾论,大意道:“今年春天金兵进攻淮西,岳飞进军至舒州、蕲州而不敢再前行一步,近来他和张俊在淮河一带视察军队,又打算放弃山阳而不加防守。”等等(一群牲口)
岳飞多次上奏请求罢免自己的枢密副使职务,不久又交还两镇节度使的官位,充任万寿观使、奉朝请等文官衔。即便这样,秦兽还是不肯罢休,指示张俊下令逼迫王贵,并引诱王俊去诬告张宪,说他曾策划迫使朝廷把兵权交还岳飞等事。
秦兽派人逮捕岳飞父子用来证实张宪的事情,等来人到了岳飞府上后,岳飞大笑道:“皇天后土可以表明我的心迹。”秦兽命令何铸审讯岳飞,岳飞撕开衣服把脊背给何铸看,上面刺有“尽忠报国”等四个大字,字迹已深入肌肤之中。
不久因查无实据,何铸上奏岳飞无辜。秦兽又改命万俟卨审理岳飞一案,万俟卨诬蔑岳飞曾写信给张宪,让张宪谎报敌情以耸动朝廷,并称岳云也曾写信给张宪,让张宪想办法让岳飞回到军中,并且说这些书信已经被烧毁了。
岳飞就此被关押了两个月,期间并没有找到一样证据是可以证明他有罪的。有人教万俟卨以御史台奏章所指责的淮西一事为借口,来陷害岳飞,万俟卨报告秦桧,去查抄登记岳飞的家产,并取走当时赵构写给岳飞的书信,加以收藏并毁去痕迹,又逼迫孙革等人做伪证,来证明岳飞接到赵构诏令后仍逗留不进,最后命令大理寺评事元龟年把岳家军的行军日程颠倒排列,用来附会岳飞这件冤案。
可到了当年的岁末,这件案子还是没有尘埃落定,秦兽这杂碎便亲自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大理寺,大理寺当天就上报了岳飞已死在狱中,死时年仅三十九岁。岳云被斩首弃市,朝廷没收岳飞的全部家产,其全家都被流放岭南。岳飞的幕僚于鹏等六人也被受到连坐之罪。(………………………………)
当初,岳飞被关押狱中时,大理寺丞李若朴(不知和李若水、李若虚有何关系)、何彦猷、大理寺卿薛仁辅等都奏称岳飞无罪,万俟卨把他们全部弹劾走了。宗正卿赵士㒟上奏请求以自己全家老少百口人的性命来为岳飞担,万俟卨也将他弹劾,赵士㒟被贬至建州(今福建南平)而死。平民刘允升上书朝廷为岳飞鸣冤,也被关到大理寺处死。而凡是为了附会岳飞冤狱的人,都不同等级地升了官。
在岳飞一案刚刚要上报时,韩世忠愤愤不平,到秦兽那里质问他是否有真凭实据时,秦兽说道:“岳飞的儿子岳云曾写信给张宪的这件事,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这件事情或许是有的。〞韩世忠说道:“莫须有这三个字,又怎能使天下人信服?”
当时洪皓(老熟人了,见顺昌之战末尾)正出使金国,听闻岳飞的事后派人火速送回一封蜡书上奏赵构,说金国所畏服的只有岳飞一人而已,甚至一想起之前与岳飞部作战时的遭遇,金人都称其为岳爷爷(至以父呼之~叫爸爸也是不错),金国将领听说岳飞已被处死,都举杯互相庆贺。
岳飞极孝,母亲姚氏当时被留在相州老家,岳飞派人寻访,迎接母亲南归。母亲长期生病,岳飞必定亲自调理药物。待母亲去世后,岳飞连续三天米粒不沾。家中没有姬妾侍奉。吴玠(不多开展了)一向敬佩岳飞,愿意同他结交,打听到岳飞家中情况时,便将一位姿色出众的美女送给岳飞,可岳飞说道:“君主现在都早起晚睡,日夜忧虑,这又怎是我们享受安乐的时候呢?”便推辞不受,吴玠更加敬服。岳飞年轻时嗜酒,赵构便告诫他说道:“等哪天你带领部队到了河朔之地后,才可畅饮。〞岳飞就从此戒酒不喝。
赵构当初也曾下令为岳飞营造府第,岳飞辞谢道:“敌人还没有被消灭,我们又怎么能够先为自己的家庭筹划呢?”(‘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但至少霍去病不是被冤死的)。曾有人问岳飞,这天下何时能得太平,岳飞说道:“文官不爱钱财,武官不惜生命,这天下就可以太平了。”
岳家军每次驻扎休整时,便训练将士从斜坡上骑马直下,跳跃壕沟,进行这些练习时,都需身披重甲。岳云在练习这个项目时,曾经马失前蹄被绊倒,岳飞发怒而鞭打岳云。岳家军中有一士卒拿了百姓的一缕丝麻捆扎的刍草,便立即将他斩首示众。士兵夜间宿营,当地百姓都打开屋门,要让士兵进屋休息,岳家军中没有一个敢擅自进入。军中口号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士卒有病,岳飞亲自调药;将领们远征,便派自己的妻子到他们家中进行慰问;有将士战死,岳飞悲痛流泪抚育他们的遗孤,或让自己的儿子娶阵亡将士的女儿为妻。凡是朝廷的封赏犒劳,都分给部下的军吏,不私拿一丝一毫。
岳飞用兵善于以寡击众,在每次行动之前,都会召集全部统制官以上者一起计划,谋略确定后,再与敌交战,因此战无不胜。就算突然与敌遭遇,也是镇定自若,毫不畏惧。所以金人在评论岳家军时,也说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张俊曾经询问岳飞他的用兵方法,岳飞回答道:“仁义、智谋、诚信、勇敢、严格,缺一不可。”
每当征集军粮时,岳飞必定皱眉说:“东南地区百姓的财力,已经消耗到了极点。〞在荆湖地区平定之后,岳飞招募百姓营田,又实行军队屯田制,每年可为国家节省一半的漕粮米银。赵构亲笔书写曹操、诸葛亮及羊祜等三人的事迹赐给岳飞,岳飞在得了赵构的手书后,在其末尾处加了注语,大意是指曹操是汉贼而鄙视他,这一点尤其让对号入座的秦兽感到憎恶。
张所(见前)死后,岳飞为感戴他以前对待自己的恩德,便抚育他的儿子张宗本,更是奏请朝廷给他一个官职。
李宝自楚州前来归附,韩世忠把他留在了自己的军中(截胡),李宝痛哭流涕地对韩世忠说,他想要隶属于岳家军的名下,韩世忠写信告诉了岳飞这件事,岳飞回信说道:“都是为了国家,又又何必要分彼此呢?〞韩世忠感叹佩服。
襄阳之战时,赵构曾下诏令刘光世为后援,等襄阳之战打完,六郡收复后,刘光世才率军赶到(竟然名列中兴四将,呵呵),岳飞上奏应先犒赏刘光世的部队。
岳飞喜爱贤能,礼遇士人,阅览经书史籍,歌唱雅词,投壶为乐,谨恭风雅就像个读书之人。每次辞谢朝廷的加官进爵,必然说:“这是全军将士出力,我自己能有什么功劳?”但是,他的性格忠诚,慷慨激烈,又常自议论公正持平之说,不肯屈服于人,最终因此被害。(这在朝局清明时,没有问题。在朝纲丧乱之时,还是早些去休吧)
秦兽死后,朝廷曾讨论要恢复岳飞的官职。而万俟卨说金人此时正愿意与宋讲和,一旦追赠岳飞,就会使金人怀疑宋朝讲和的诚意,不能这样做。到绍兴末年时,金人更加猖獗,太学生程宏图曾上书为岳飞申冤,赵构下诏允许岳飞家属自行选择居处。当初,秦兽因为憎恨岳飞的缘故,顺便也恨上了岳州(今湖南岳阳县),将岳州改为纯州。到了这时,才恢复了原来岳州的旧称。
御史中丞汪澈在巡视荆襄地区时,岳飞过去的部下联合写信向汪澈申诉岳飞当年的冤屈,哭声如同雷震。
此时,赵昚已经即位(宋孝宗),下诏恢复岳飞的官职,以相应的礼仪改葬,赐给岳飞家一百万贯钱,另寻找岳飞的后代,全部授予官职。并在鄂州(今鄂州市)建祠立庙,称为忠烈庙。
淳熙六年 (1179年),追谥岳飞为武穆。
嘉定四年(1211年),追封岳飞为鄂王。
岳飞有子五人,分别是:岳云、岳雷、岳霖、岳震、岳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