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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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阴差阳错（十三）
（十四）
天津子一家一家的找了一些厂子就是不见山杏。就在他要泄气的时候，来到了易德食品厂，天已近黄昏，正看见老阚穿着大裤叉从小屋里走出来，边走边嚼着一根黄瓜，舌头有些发绿，他扭头看见天津子说，你是干啥的，转悠啥？天津子心里一慌，结巴着说，俺来看看。老阚的眼一眯，你是干啥的，看看，有啥好看的，找人要登记。你没看见女人挺多，俺得防范。天津子想，老家伙挺神道。看你这个熊样，防范个屁。俺看女人得防范你。嘴上却说，老师傅，你的眼力真好，俺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有叫山杏的吗？谁，山杏，她是你的啥人？天津子一听有门，就陪着笑脸说，她是俺的媳妇。边说边递上香烟，老阚拿过来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然后夹在了耳朵上，眨了眨眼说，哎吆，不巧啊，她回家了。师傅，她啥时候来的？老阚挠挠头说，这孩子夜勒将来，她没和你说？她走也没和俺说，也许下午就来，明天开工。天津子尴尬地笑了笑，没吱声。老阚头还在叨唠，你不知道，她走也不说一声，俺一个上午都没找找她，安排活路还是俺去的，给她挑了个好工序。你说说，她也不说一声，让俺挺为难。天津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天津子跟着老阚进了屋，屋里一张桌子和连椅，风扇一闪一闪地转着，很吃力。桌子上摆着一盘炒茄子，一盘嘣花生，旁边放着一塑料桶白酒，茶碗里有一小半。天津子刚坐在连椅上，就听见桌子底下动静很大，他吓了一跳，一看桌子底下栓了一条狗，狗不大，伸着粉红的舌头，正瞪着眼看他。天津子往后坐了坐，腚稍微欠着，伸着脖子向外看。
老阚把电扇的头开到摆动上，坐下来一口一口地咂酒，他的左手抓起一颗花生，利索地放到嘴里说，你叫天津子，挺好，你在哪里上班？天津子就说了，老阚头就说，你也喝点，不要不好意思，出门不容易，得帮衬着点，你说是不是？你不能和俺比，俺的两个闺女都上大学了。俺家里还开着商店，日子挺滋润，家里没啥事，就当出来走走，散散心，俺挺知足。天津子望着他红了的脸，不知道说啥好，就胡乱地哼着点点头，老阚头从碗里夹了一块肉丢在地上，用脚踢了踢狗，狗从地上站起来，懒懒地望了望地上的黑乎乎的肉块。天津子看着有些犯迷糊，这老家伙说的啥啊，这是哪跟哪啊，他心里急的不得了，要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他开始后悔没骑摩托车来，连椅上有刺一样，他不安生地直往外瞅。
老阚说了一会，就伸手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棒子啤酒，用牙啪地一声咬开，啤酒沫从瓶口冒出来，老阚连忙从嘴堵住，过了一会，啤酒沫下去了，他说，孩子喝一点吧。天津子摇了摇头说，俺不喝，你的日子挺滋润的。老阚摇着脑袋说，那是，有小酒喝着，收音机听着，不错。说话的工夫，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吧叽吧叽嘴，又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竟给那只狗灌。狗开始摇头晃脑，不情愿地乱躲。老阚不死心，站起来晃着身子逮狗，狗有些发怒，声嘶力竭地叫着，弄的桌子哗啦哗啦地响，上面的酒也撒了不少。
天津子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起来，看了看表说，阚大爷，不行，俺得走了，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老阚咽了一口酒说，唉，你再等一会，说不定山杏就回来了。不了，大爷，俺得走了，麻烦你和她说一声，要不她不放心，你和她说俺来找她过了。其实说这话的前一阵子，天津子在想，要是山杏回来，俺咋开口，她要给俺耍脸子，一个大老爷们，脸上挂不住，他不想和她面对面。可是又想她回来，好长时间不见了，毕竟有些想她。他心里逐渐踏实起来，和老阚说一声最好，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又叫山杏知道他来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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