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
【白话】季子然向孔子问到:“仲由、冉求可以称得上是大臣了吗?”孔子说:“我以为你要问一些别的事呢,竟然是问由与求啊。所谓的‘大臣’,是能用正道来侍奉君上,不能施行就停下不干了。现在由和求啊,可以算是备位充数的臣子了。”季子然又问:“那么他们唯命是从吗?”孔子说:“弑父弑君这样的原则性问题,他们也是不会听从的。”
11.25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陪同孔子坐着。
【白话】孔子说:“因为我比你们年长一些,不要在意这个。平时你们就说:‘不了解我啊。’如果有人要了解你们,那怎么做呢?”子路马上回答到:“一个千乘之国,夹在几个大国之间,加上外部有军事战争,内部又遇上饥荒。我来治理的话,等到三年,可以让百姓变得勇敢,并且懂得道义。”夫子微微一笑。“求啊,你怎么样呢?”冉求回答说:“方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地方,我来治理的话,等到三年,可以让百姓富足。至于礼乐教化,那要等待有德之君子。”“赤啊,你怎么样呢?”公西华回答说:“不敢说我能这样做,只是想学习罢了。宗庙之事,或者诸侯相会见,我穿上玄端服、戴上章甫帽,愿意当一个小小的司仪。”“点啊,你怎么样呢?”曾皙鼓瑟的声音逐渐稀疏下来,铿的一声,把瑟放下起身,回答说:“我的想法不如三位同门的好。”孔子说:“这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各人说说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暮春时节,春天的衣服已经穿在了身上,五六个成年人,六七个小孩子,一起在沂水边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唱着歌回家。”孔子喟然而叹说到:“我赞成点啊!”三位同门出去了,曾皙留在后面。曾皙说:“他们三位说的怎么样啊?”孔子说:“也是各人说说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夫子为什么对由笑了笑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用礼啊,他说的话不谦让,因此对着他笑了笑。”曾皙又问:“难道冉求所说的就不是国家吗?”孔子说:“哪里有方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就不是国家的呢?”曾皙又问:“那么赤所说的就不是国家吗?”孔子说:“宗庙之事、诸侯相会,不是诸侯之事却是什么呢?赤如果只能做小事,谁还能做大事呢?”
13.9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白话】孔子到卫国去,冉有驾车。孔子说:“这里人口真是众多啊!”冉有说:“已经人口众多了,下一步再做些什么呢?”孔子说:“让他们富起来。”冉有说:“已经富有了,下一步再做些什么呢?”孔子说:“教化他们。”
13.14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
【白话】冉有退朝回来。孔子说:“怎么这么晚了?”冉有回答说:“因为有国政。”孔子说:“大概只是季氏的家事吧。如果有国政的话,即使朝廷不用我,我也会参与且知道。”
14.13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白话】子路(向孔子)请教什么是成德之人。孔子说:“像臧武仲那样的智、孟公绰那样的不贪欲、卞庄子那样的勇、冉求那样的才艺,再增加上礼乐的修养,也可以算作是成德之人了。”又说:“现在的成德之人又何必一定要这样呢?看到利的时候能够想到义,看到危难的时候能够不惜牺牲生命,平日的约定隔了很久也没有忘记,也可以算作是成德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