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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像我一样,沐浴不用沐浴露,一直沿用香皂?
感觉沐浴露是个泊来品。改革开放以后,很多国内企业被外资收购,什么沐浴露、洗洁精之类的产品就开始狂轰滥炸般地闪亮登场,而洗衣的肥皂、沐浴的香皂就渐行渐远地消弥在了我们生活的日常。
而我,可能生来与“高贵”无缘,感觉那沐浴露滑滑的,老有一种没有洗干净的油腻。所以,沐浴露进中国多少年,我使用香皂就延续了多少年。
因为先生术后一年的复查,我们在北京住进了宾馆。沐浴时,发现没有香皂,就囫囵冲洗了一下。第二天,忍不住给前台电话,希望能送来香皂。
前台倒是答应,但留有余地:“我让服务员去仓库找找,因为我们准备全面淘汰香皂,换成沐浴露。”
我几乎没有犹豫地对着话筒喊道:“不能淘汰香皂,要保留的,这是传统!”
宾馆里的行头也很奇葩,一年四季就一床被子。不管春夏秋冬,寒冬酷暑,最厚的被子盖在身体上,让你的五脏六腑自己去调节;关键是,最厚的被子能够厚成鸭绒被,几百元一晚上,最“暖心”、最“热切”地关怀着你。
这难道是最优的企业管理方式?还是为了降低成本、为了企业省事呢?
过去的宾馆、招待所,厚的如几斤的被子,中等的如毛毯,薄的如毛巾被都会备齐,根据季节,随叫随换。有的宾馆直接放在衣柜里,任旅客自主拿取。
现在,貌似很高档。开春之际,特别是北京刚停供暖,虽春寒料峭,房间的墙壁摸上去却是热的。厚重的被子,盖着腿部发烧,热得七窍生烟,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打通前台电话,回话均是“都是这样的被子”。确实,夏天可以开空调,给房间注入冷气,可春秋季节怎么办?没有人替你的身体考虑。
以人为本,各行各业都该遵循的原则,而实际生活中,人是最不值钱的。强烈呼吁,换换被子吧,厚的,薄的,备着一点吧!
二
北京到荆州的高铁,其实就是以前的京广线的一个旁逸斜出,也是真正的北方和南方的跨越。
虽然知道我国的地势是西高东低,以西藏高原渐次降低至第二阶梯,至第三阶梯的海拔500米以下的平原,但南北的地势特点却知之甚少。
坐在高铁上,飞驰而过的田野一览无余,才知道,北方的田块一马平川,黄色的土地成片、大片,一眼望到的是天尽头。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这真是机械化耕作的好土地啊,难道那时也分田到户了?
高铁进入湖北地块,也就是江汉平原,曾经被夸赞的鱼米之乡,景象和北方大相径庭。虽仟佰纵横,却更多的是河汊密布,仿佛那清悠的小河里不断有鲤鱼跃出。记忆中的河虾、莲藕、鸡头米……一一浮现于脑海。
总说自己的家乡是鱼米之乡,看了这一路的景色,才知道了为何能成为鱼米之乡。
从北京到荆州,荆州是整条线路的倒数第二站,终点站是宜昌。但在荆州下车的人还是蛮多的,轰轰然,荆州高铁站内一下子人潮涌动。
先生在北京复检的前一小时闪了腰,当时,瞬间站立不起来,躺也躺不下去,硬生生地跪着。最终,费了老大劲,在我的帮扶下,平躺在了地毯上。其间,又是涂抹扶他林,又是加热治疗带捆绑在腰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扶着我的肩到医院完成了检查。
出荆州高铁站不一会,网约车驾到。司机坐在驾驶室里纹丝不动,只开了后备箱的盖子。怎么办?自力更生呗,一大一小的箱子被我俩合力搬上了车。先生打开后车门,因为腰不舒服,不敢造次,臀部落坐后再慢慢将腿往车里放,这时,司机却不耐烦了:“怎么还没坐好?”
我突然觉得荆州变得好陌生。的士、网约车司机是一个城市的名片,你不下来帮乘客拿行李就算了,还不问青红皂白地苛责乘客,什么素质?!
所以,坐在车里看到的风景也不能令人愉悦。一个三线城市,也被房地产浸润。顶天立地的楼房,排山倒海般地耸立,没有全国人民的支持,至少是全省人民大聚合,这些房子是消化不了的。在这场房地产开发的大潮中,好像每个城市都很热情,邀约全国人民到自己的城市买房居住。
真是病得不轻!
三
乘高铁回湖北之前,应先生同学的邀请,我们去了趟涿州,才知道,《三国演义》里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发生在那里。
现在,专门辟为纪念园的结义公园,离市区还有些距离。遥想当年,一个卖草鞋的,一个卖绿豆的,一个杀猪的,个个都有济世救民的正义,还真的轰轰烈烈干出了一番事业,就觉得来一趟涿州不虚此行。
三人在北方结义,却在南方的荆州大展宏图。荆州的人们,大事小事都要去拜拜关帝庙,即使关羽大意失荆州,仍被荆州人视为英雄。
荆州古城,因《三国演义》而流传而出名而保存完好。儿时,出个城门洞子,就像是到了好远的地方,我们被圈在城墙里,觉得安全无比。因为城墙有东、南、西、北门,我就依赖这个天然的指南针辨明方向。长大了,出了荆州城,特别是到了北方,指路的人会说:向南,向东,向西。我却完全找不着北。
古老的城墙给了我们很多诱惑,城墙上的桑枣是我们采摘野味的美好记忆;雨后的地卷皮,在反复清洗杂草后,和鸡蛋一起拌炒,至今都觉得美味无穷;还有护城河里的小蝌蚪,鸡豆包,菱角,那是带给我们清凉一夏的美妙理由。
城墙上的藏兵洞,瓮城一般的演兵场,用糯米浆垒起的一块块城台砖,像一部会说话的历史书,给我们娓娓道来穿越千年的荆州过往。
作为全国第一批公布的历史文化名城,荆州的城墙围城十几公里,是迄今为止全国没有中断的保护得最好的古城墙之一。原有的城门共有六个,东门两个,北门两个,西门、南门各一个。后来,配合城市规划,新开了东门和南门,其他六个城门皆有门楼,门洞,演兵场。
最有古韵气息的当属老东门,从城门洞出来,沿河道一个拐弯,宽阔、平静的护城河展现在眼前,风起时,河面上不时有鼓声传来,那是荆州人正在准备龙舟赛。
看着门洞斑驳的砖墙,恍惚觉得那些历史如云烟缭绕,耳边响起那首歌——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
四
回到荆州的第二天,我们去到八岭山扫墓。
站在父母的墓地前,我为他们献上一篮鲜花,烧去一些纸钱,心中默默念叨,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而今,我也步入老年,承受着和你们当年一样的病痛,可那时,我却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一种愧疚,深深的愧疚,时常扣击我的心扉。
当我的思路顺着这句话——感恩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我的喉头瞬时哽咽。回望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总算活过了父亲的年龄。从家庭方面来说,我自认为自己对得起儿媳、妻子、母亲的角色,唯独没有做到一个好女儿,对你们的弥补再也不能够了。
如今,你们在坟里,我在坟外,无以言表的痛,让我双手合十,在风中伫立……
接下来,和多年未见的朋友相聚,其中一个对着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然后突兀地来了一句:“老了。”跟着,又找补似地加上一句:“主要是年轻的时候太漂亮了。”
刹那间,那个满嘴抹蜜,口吐莲花的鲜活形象又立体呈现。
最后的行程,是到武汉和两个姐姐会晤。
离我们乘坐武汉至昆明的飞机的登机时间还有几个钟点的时候,闺蜜赶来送行。
我们先是在熟悉的街道漫步,看见路边的茶馆,就想品茗畅叙。进去一问,感觉价格不够公道,又换一家,仍不满意,我提议回宾馆的茶室看看。最终,58元一杯、380元一壶的茶水还是不能被接受,我们直接用纸杯倒了宾馆大堂的免费茶饮,边饮边聊,畅快之极。
一杯,二杯,三杯,俩人相视一笑,干杯之余,不禁喜上眉梢。不是为节约了几百银两,而是多年的老友,不论场面,不惧环境,谈笑间,友情汩汩流淌,才是让人爽歪歪的理由。
在武汉天河机场分手时,我们都想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印象,嘻哈又慎重地道别。不想闺蜜后来说,看见你瘦削的身板,背着那么重的双肩包,推着个大箱子,好心痛。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我们一直都在路上,与衰老抗争,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