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父亲打了152分钟的电话。
自从我出门之后,父子俩就几乎没有过这样的聊天了。
我为什么会选择拨这个电话?
人生迷茫,爱情无望,事业受挫,心情郁闷,身处异乡......
好像因为这些,又似乎和这些无关。
我心生了一个结,电话一接通,听到我沮丧的语气,父亲问“怎么了?”
“我感觉很烦”
“你这是思想病”
呵呵,知子莫若父。
来到正文。
父亲喜欢讲过去的事。记忆中最多的就是过年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的时候,作为一家之主的他就开始了讲述。
起头一般是这样的:
民国十八年年馑,你老爷逃荒到咱们村.....
我不屑听,只觉得无趣。
现在我身处外地,又求着父亲牺牲休息时间,深夜打电话讲给我听——我这个人真是没血志啊!
原因的导致是我“寻根意识”的强烈萌生。我想弄清楚自己从哪来,我想知道关于父辈,祖父辈以及更早先人的故事。
我想知道他们生活的那个社会背景,生存状态,并竭力试图在脑子构建出一幅幅画面——再用文字表现出来。
我突然有了这个让自己热血沸腾的想法。
除自之外,我还有点私心。
我总说,陕西的作家对女性总有一种独特温柔的人文关怀。
不管是路遥《平凡的世界》里的田润叶、田晓霞,还是陈忠实《白鹿原》中的田小娥,又或是贾平凹《废都》中的唐宛儿,看的出这些男性陕西作家思想里的母系意识还是很强的。
我也有想要关怀的人。
仅此而已。
最后给送给自己这样一段话:
对我来说,多事的一九九二年终于让我写完了,我不知道新的一年我将会如何地生活,我也不知道这部苦难之作命运又是怎样。从大年的三十到正月的十五,我每日回坐在书桌前目注着那四十万字的书稿,我不愿动手翻开一页。这一部比我以前的作品更优秀呢,还是情况更糟?是完成了一桩夙命呢,还是上苍的一场戏弄?一切都是茫然,茫然如我不知我生前为何物所变、死后又变何物。我便在未作全书最后的一次润色工作前写下这篇短文,目的是让我记住这本书带给我的无法向人说清的苦难,记住在生命的苦难中又惟一能安定我破碎了的灵魂的这本书。
——上段文字摘自贾平凹创作废都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