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沉睡的家:以爱为名的两难选择

**文:/ 风信子逸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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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人群中闪躲, 不懂我们之间这份真情 ,犯了什么错 。若你不是你,而我不是我 ,那又多快乐 。

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 我只想要拥有最后的祝福,再多的伤害我都不在乎, 愿你我挣脱一切的束缚 。

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 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准哭 ,我不怕谁说这是个错误, 只要你我坚持永不认输 。

那英的经典歌曲《不管多苦》,唱出了人世面对生命的选择,总是非常困难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不论是亲情、爱情或友情,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肯定会让我们陷入烦恼与抉择之中。

日本的著名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的小说,我只看过两本,一本是《解忧杂货铺》,而另外一本就是《人鱼沉睡的家》

看完《人鱼沉睡的家》后,思忖再三,心情有点沉重、复杂,久久不能平复。如果以母亲的角度来看待本书,确实产生了同理心。

东野圭吾所描绘的那种母亲锥心之痛、期待与悲伤的矛盾交互呈现,令我感同身受。但对于一个读者的单纯立场,以科学装置来维持活着的状态,却是有着不安的矛盾想法。

书中关于「器官移植」、「脑死」等的争议,有着许多面向的思考与讨论,却令人莫名感动,或许是无法料想到故事最后竟以如此的方式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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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的主角是一位善良的女性---薰子,表面上有着人人称羡的婚姻、家庭和可爱的孩子。然而,一切都是幻象,她美满的婚姻背后却有着不如意的地方。

她的丈夫出轨了。薰子极力地想维护好这个美满的家庭,但却受不起内心的折磨。作为一位传统的日本女性,她拥有着坚忍的品德。经过再三的思考,想等女儿小学入学后就向自己的丈夫提出离婚。

幸福是短暂的、脆弱的,稍有闪失,就有可能随时生变。薰子没有想到,女儿在游泳池意外溺水,紧接着便是医生判定为脑死的噩耗。这一切摧毁了一名母亲的唯一寄托与仅存的幸福。

面对还没品尝到美好人生的女儿---瑞穗,身为母亲的薰子又怎能轻易放弃,她自己要坚强、乐观地活下去,她要想尽办法照顾女儿一辈子。

家境优越的瑞穗,父亲---和昌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老板,属于高收入阶层,可以不计代价地给瑞穗施以高科技的维生器材,不需气切插管,不需使用呼吸器......

瑞穗无法言語,不能感受到身体的剧痛及家人的关心,甚至没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仿佛一只沉睡的洋娃娃。名存实亡的模仿夫妇二人,做了旁人无法想像的事情,只期待女儿能有苏醒的一天,感受这世界的美好。

面对家人的不解与社会的质疑,为残酷命运所纠结的夫妇,徘徊在爱与疯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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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原本只是希望减轻太太薰子居家护理的辛劳,于是透过自己公司的最新医疗科技“人工智慧呼吸控制系統(AIBS)”,让瑞穗可以自行呼吸,维持生命的迹象。

之后又因为担心长期卧病在床导致肌肉萎缩,因此又运用磁力刺激骨髓,藉由反射来锻炼她的肌肉,使身体机能维持统合性。因此,这个被宣告脑死的小女孩,外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瑞穗这个被医院称为“奇迹的孩子”背后,其实藏着周遭许多人的不谅解和异样眼光。当薰子投入大量的金钱和体力,照顾一个旁人眼中的「活尸体」时,却有很多质疑的声音出现。

到底这种不符合逻辑的生活方式,算是无怨无悔的母爱吗?还是一种自私的自我满足?在薰子心里的可爱宝贝,却成为别人眼中的怪物?

尤其当故事发展到最后,瑞穗的弟弟生人终于恍然大悟「姐姐根本就像死了」那一声沉痛的呐喊,唤醒了薰子去面对现实。原本只是单纯想要守护女儿躯体、延续性命,却反倒害自己活生生的儿子被同学欺凌,这样悲伤的场景,恐怕坚强的薰子也始料未及。

东野圭吾以误闯“美人魚”家的男孩为开头,却给故事的结局有了让读者释怀的安排。薰子与心理医师的秘密交往、理性的和昌与薰子感性立场的矛盾冲突(让瑞穗呼吸)、薰子利用和昌公司年轻员工的仰慕心态、假扮他人身份以不同角度深入了解另一种需求、与家中人员想法不同所产生的冲突(刀子刺进胸膛),五种不相同对象的交集,或许就是人生中会出现的徬徨、掙扎、希望、理解与幻灭。

而《人鱼沉睡的家》,便是藉由不同的关系组成,去探讨爱、自私、同理和价值观冲突时,在不同角色、不同的关系之下,反映出每个人的所想所望的相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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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看这本小说时,对于薰子近乎走火入魔的行径无法苟同,但却能理解她护女心切、无惧世人非议的至高情怀。

若遇到类似的事情,換作是任何一位母亲也很难做出决定,到底要放弃自己孩子的命去救活別人,还是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一个几乎不可能会发生的奇迹?

东野圭吾在本书赋予了关于“器官捐赠”和“脑死”新的时代意涵。题材虽不算新颖,但他针对有关“器官移植”的角色情感纠结,做了深入描写,将他们遇到的状况和心中的挣扎,刻画得入木三分。

尤其佩服薰子假扮新章房子参与“雪乃拯救会”时,坦诚面对自己心境的勇气。我觉得她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尽管无畏別人的眼光,却害怕不敌自己的心魔,所以选择站在需要“器官捐赠”者的立场。她还设身处地去思考问题,才发现受苦受难的不仅只有自己,社会上还有许多像雪乃一样的病人,在苦苦等待一个获救的机会。而这一群等待器官移植的病人和家属,每天都在和时间、金钱赛跑。

尽管雪乃最后仍因装置人工心脏所造成的血栓而昏迷,不幸离开人世,但她的父母却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感恩,捐出雪乃的器官去帮助其他的宝贵生命。这也让雪乃的灵魂继续在每个受赠者的身体里,幸福地活着。

一个生命获得“重生”的同时,也就代表了另外一个生命将要失去。在生命天秤的两端,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天下父母心中“无怨无悔”的爱。无论站在“脑死”或“等待器官捐赠”的哪一方,他们的心情都同样需要被理解和关怀。最后,薰子也从与江藤先生的对话中,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心灵救赎。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各不相同,不应该强迫別人接受自己的价值观。只要做到力所能及、无悔无惧,自己觉得幸福就已经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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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童話故事总会让人勾起许多儿时的回忆,不仅开启了对浩瀚世界的想像、也满足了內心深处的梦想之光。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故事最后都是幸福美满、大团圆结局,丹麦作家安徒生的《人鱼公主》就是广为人知的“杯具”收场。东野圭吾笔下的人鱼其实和那个传统童话的故事情节,其实没有多大的关联,字里行间却有着相似的悲伤色彩。

终其一生活在悔恨中的薰子,将记忆定格在女儿出事之前发生的种种美好,选择了自我封闭。

这个故事最迷人、也最令人心碎之处是:在瑞穗真正死亡之前,薰子早已不知心死了多少次。但她留给女儿的是她想把這一刻变成永恒,一切都是因为对女儿有所依恋。

我读这本小说时,悲感交杂,不自觉地彷彿置身其中,随着故事情节一步一步地走,就像被文字追逐一般。每一字、每一个段落、每一句话、每一个章节,都深深打动着我的內心。读完之后,心里充满着翻搅不止的情绪,久久不能止息,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再大的困难,都可用爱来克服,这些力量需要唤醒才会存在。也许只有深刻的体验过,人生才会有坚不可摧的希望。秉持这样的信念,读者陪着主角---薰子哭,陪着她迎接一波又一波的人生巨浪,感受到她与女兒瑞穗背后那股支撑的力量,一切都是缘于人世间最伟大的爱。

面对上天给予如此的艰难挑战,如何继续陪伴女儿走完剩余的人生,尽管感受到身为母亲的无奈、无助的痛苦。但她坚持让瑞穗像正常孩子般在“”中成长,相信孩子会在不同“”的路途上成长。

与其说这本书的內容是对抗不可抗拒的死亡,不如说是对生命和爱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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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一生中,会有不同的角色得去扮演,当你我无法放弃其中一种角色时,就得面临心中的挣扎与煎熬。

每个人未必都有被期待的方面,但大家都很努力,希望得到认同,希望被爱,希望被需要。我想,做抉择的当下是困难的,尤其面对关于生命这件事。

如果对象转换成自己年迈的父母呢?你会不会也同样无法做出決定?如果当医生说出可能是植物人、脑死或是建议气切的当下,身为儿女的我们除了不舍外,或许更担心一辈子卧床、或对痛苦的苟延残喘的不忍吧?面临痛苦的抉择时,你又该考量哪些方面?

或许这些都是我们应该提早预做的人生功课。如果善终是对最后一段路美好的愿望,那对于亲人的不舍、亲朋好友的意见、家庭的经济能力,以及我们是否有足够的资源等等。

这些都是五味杂陈的考量。或许所有无法做出决定的背后,都充满着未知的不安与不舍。你无法决定事情最后的结果,但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別被悲伤和恐惧所蒙蔽,而忽略了平时看不到的小幸福,哪怕这只是很微小的喜悦。人的一生,其实是由每一天、每一刻所连接而成的。

如果担心未来,你确实会很痛苦。假如不希望生活被泪水淹没,就必须学会把握欢乐的当下,学会欣赏当下美丽的事物,学会享受当下美好的时刻。即使备受煎熬与苦难,我们依然可以选择幸福和爱,勇敢地活下去。每一事件都会有不同观感,也会产生不同的论辩。

我们不需要用任何理由去说服不同意见的人。这个世界的意见不需要统一,求同存异即可。

最快乐的人,不一定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他们珍惜当下,无惧人生的每一项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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