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我工作上的精神血脉
今天上午兴冲冲地去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四个电脑、四张桌子和椅子陪伴,清冽、孤寂的乌云在上空徘徊,一股逼仄的气流从窗外袭来。
同事们都在外面奔波。
我立即在群里发出感慨,一个人好孤单。雪莲献花,小雨、小冉献茶,大家像小蜜蜂一样在我的周围嗡嗡地响。我又给健发信息“人呢?”不一会儿,健蓦地出现,也许是心有感应,也许是害怕我一个人孤单。
我的办公室在六楼,出门,是一个很宽阔的平台,视野开阔,四面都是我喜欢的草木,偶尔从五楼花园里伸上来的黄角兰,轰轰烈烈的香一直要跟着我走进办公室。还有桂花、三角梅、一寸一寸地蔓延,一寸一寸地长成很有修养的模样。在六楼,我经常可以看到一枚清亮的蛋黄从歌乐山方向溢出来,慢慢洇开,直到新桥的土地被涂上一层金。在六楼,我还可以听到楼下幼儿园小朋友的歌声,笑声、闹声,那么清澈、那么纯真地飘啊飘,倏地飘到六楼的阳台上,闪亮成水晶的样子。按理说,我工作被花香包围,充满了早春的雨露和初夏的阳光,我工作的环境是人文和诗情拧在一起的百草园。偌大的园子,我始终相信有一处是我身心愉快的栖息之处。我为工作在这样的园子骄傲,所以上个月我情不自禁地对九曲桥的荷塘和南苑门外的榕树记录下我的心情。
但是,我们一路走来的同事,有的8年、有的4年,有的在一起相处只有2年的时光,他们中有人不开心了,有心情压抑了,都会牵涉到我的神经,就像柳岸池的水,平静的湖面,有一小块石头捣乱,也会激起朵朵涟漪。当然,同事家中有喜事,比如结婚、生子、乔迁、过生,大家也像吃了蜜糖一样,跟着热闹,跟着像自己家里的喜事一样高兴。
所以,当我知道雪莲要辞职的消息,我的心情低落了很久,一股不舍的情愫在六楼三个办公室弥漫,这种不舍,是一点一点深入骨髓的。我曾告诉雪莲,是你们让我有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的勇气,你们是我工作上的精神血脉,就像三角梅的花瓣,残缺了一瓣,缺失了一个角,剩下的两瓣已经不完整。所以,今天中午我们几个在华岩的鱼庄聚餐,大家都会围着同一个话题——人要散,情不灭。就像从空中散落的雪花,最开始在空中聚拢,最后纷纷扬扬地飘到枝头、溪流、丛林、山涧,落地的那一刻,拂去尘埃,进入一种静美的禅意,始终是沉稳的,纯净的,最初的心意让情的绵长更为持久。
我说,等我老了,我一定会为每个人写一篇文章,写写我心中的你们。小冉说,冯姐不用等,现在就写吧。小雨说,也只有在你的电脑上和空间里,珍藏着大家一路走来的照片,吃饭的、旅行的、开会的、工作的----,数也数不过来。当然,这些照片是我生命的财富,每当我打开它们,美好的往事都会一一呈现,尽管有过竞争、有过怄气、有过争吵,但随时间的沉淀大家都释怀了,情感的比例占据心中大面积的位置。有争吵才热闹,有竞争才有动力,有人和自己怄气说明自己还搁在对方心中。那时,哪怕大家AA制出游聚餐也会闹得欢天喜地,哪怕把车停在路边也要在群里发一个红包让大家抢,哪怕山高路远也会去石船杀年猪过上一个热热闹闹的春节,哪怕在全国各地旅行我也不会忘记给大家寄一张明信片回来。那是我们职业生涯里最精美的插页,是我们永不消逝的青春。
还有邓红杰,我曾经的领导,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子,没有“必须这样做,必须那样执行”的言语,她总会心平气和地和我商量,给我足够的尊重。工作中,难免也有磕磕碰碰,但我们很快就会化解,不会把心中的想法搁到第二天。还有张渝,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子,我的搭档,我们前几天还在字相茶室见面。我们就像是坐在跷跷板上的两个人,一会她上,一会我下,我们在起起伏伏的跷跷板上,最终让大家趋于平衡,我想这是气息相通的结果。还有杨瑛、秋妤、张棋、晓菡,小马,虽然不在一起共事了,但打个电话叫我一声“冯姐”,或者彼此在微信中问候一声,我都产生久违的熟悉和感动,那是一种长久在一起相处的亲切,即使现在各自安好,一种精神微光的共燃,像墨渍一样一定会在岁月的潮头弥漫。
所以,今天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往事像放电影一样铺展,我想我今天的随笔有了明确的主题,那就是——我的同事,曾经的,现在的,你们是我工作上的精神血脉,有了你们,我的工作才会有温暖和意义。(2017年9月26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