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孝行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曹娥碑》之所以闻名天下,首先与曹娥的孝行有最直接的关系,其次,与围绕《曹娥碑》有关的历史人物故事密不可分。
《曹娥碑》碑文的撰写,是在曹娥去世八年以后的事。上虞县长度尚对曹娥“悲怜其义,为之改葬,命其弟子邯郸子礼(即邯郸淳)为之作碑。”
度尚原本是请魏朗撰文,因魏朗已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学者,一向以治学严谨著称,为曹娥撰写碑文,其时非魏朗莫属。
然而,魏朗写完后,总认为自己写的不够好,故佯作未成而转请别人来写。
当他看过邯郸淳的文稿后,大加赞赏,而将自己的底稿销毁了之。于是,《曹娥碑》上刻写的便是邯郸淳撰就的碑文。
魏朗的谦虚礼贤,为《曹娥碑》无形中增加了一份光彩。
碑之既立,加以碑文妙绝,自引得凭吊者如云似潮。其时著名的学者蔡邕,便是其中一人。
当年蔡邕听说了《曹娥碑》,便径直寻访而来,古书记载:“值暮夜,手摸其文而读,题八字于碑阴:‘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然而,蔡邕题辞的含义是什么,观者不得而知,而蔡邕辞世,这自成了谜。
解开题辞谜底第一人的,则是杨修。当年曹操与杨修骑马同行,当路过曹娥碑时,他们见碑阴镌刻了“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字,曹操问杨修理解这八个字的意思吗?杨修正要回答,曹操说:“你先别讲出来,容我想想。”直到走过三十里路以后,曹操说:“我已明白那八个字的含意了,你说说你的理解,看我们是否所见略同。”杨修说:“黄绢,色丝也,并而为绝;幼妇,少女也,并而为妙;外孙为女儿的儿子合而为好;齑臼是受的意思,为辞。这八个字是“绝妙好辞”四字,是对曹娥碑碑文的赞美。”曹操惊叹道:“尔之才思,敏吾三十里也。”这就是后来社会上流传的“有智无智隔卅里”的由来。
若不是曹操与杨修,恐怕“黄绢幼妇,外孙齑臼”至今还是一道悬而未决的谜题!也因此,令上虞成了中国谜界公认的灯谜策源地。
《曹娥碑》之名振天下,还跟许多书法名家的临摹有关。
在碑文风靡全国之时,晋代书圣王羲之,宋代著名书法家、王安石女婿蔡卞等人,亦纷纷摹写碑文。
尤其是王羲之《孝女曹娥碑》的字本,堪称传世精品,其造诣仅亚于号称“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
《曹娥碑》以其情其德其才其俊,赢得天下无数英雄竞折腰,李白亦不例外。
唐玄宗天宝中,诗仙李白,因侮弄高力士,得罪杨贵妃,被排斥离开长安,漫游江湖,曾专程赶往曹娥庙读碑,有诗为证:“人游月边去,舟在空中行。此中久延伫,入剡寻王许。笑读《曹娥碑》,沉吟黄绢语。”
孝女曹娥之墓,在今浙江绍兴,后传曹娥碑为晋王义所书。后人为纪念曹娥的孝节,在曹娥投江之处兴建曹娥庙,她所居住的村镇改名为曹娥镇,曹娥殉父之处定名为曹娥江。
曹娥庙建于东汉年间,此后几度毁坏,几度重建。1985年重修开放,被誉为“江南第一庙”。东汉著名曹娥碑已失,今存宋碑,由元祐八年(1093)书法家蔡卞摹拓本重书。
《上虞县志校续·度尚传》记载,元嘉元年度尚始建曹娥庙,历代封建帝王对曹娥曾大事宣扬,加封赐匾。
宋大观四年(1110)封灵孝夫人;政和五年(1115)加封昭顺;淳祐六年(1246)复加纯懿;元至元五年(1339)加封慧感夫人;明洪武八年(1375)命官奉敕祭奠,诚意伯刘基撰诔文;清嘉庆十三年(1808)敕封福应夫人;同治四年(1865)加封灵感夫人,赐“福被曹江”匾额。
民国年间,蒋介石、林森、熊希龄、于右任等军政要员均有匾额、对联题赠,蒋的题词是:“人伦之光”,最盛时,有匾额170块,楹联57副。
从《曹娥碑》被历代的表彰赞赏,可以看出人伦孝行,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我们每个人做人的基本底线。
下面附上《曹娥碑》全文
曹娥碑记
汉 邯郸淳
孝女曹娥者,上虞曹盱之女也。其先与周同祖,末胄荒流,爰兹适居。盱能抚节按歌,婆娑乐神。汉安二年五月五日,迎伍君。逆涛而上,为水所淹,不得其尸。娥时年十四岁,号慕思盱,哀吟泽畔,旬有七日,遂自投江死,经五日抱父尸出。以汉安迄于元嘉元年青龙辛卯,莫之有表。度尚设祭诔之,辞曰:
伊惟孝女,奕奕之姿。偏其反而,令色孔仪。窈窕淑女,巧笑倩兮。宜其室家,在洽之阳。大礼未施,嗟伤慈父。彼苍伊何?无父孰怙!诉神告哀,赴江永号,视死如归。是以眇然轻绝,投入沙泥。翩翩孝女,载沉载浮。或泊洲渚,或在中流。或趋湍濑,或逐波涛。千夫失声,悼痛万余。观者填道,云集路衢。泣泪掩涕,惊动国都。是以哀姜哭市,杞崩城隅。或有尅面引镜,剺耳用刀。坐台待水,抱树而烧。
於戏孝女,德茂此俦。何者大国,防礼自修。岂况庶贱,露屋草茅。不扶自直,不斫自雕。越梁过宋,比之有殊。哀此贞厉,千载不渝。呜呼哀哉!铭曰:
名勒金石,质之乾坤。岁数历祀,立庙起坟。光于后土,显照天人。生贱死贵,利之义门。何怅华落,飘零早分。葩艳窈窕,永世配神。若尧二女,为湘夫人。时效仿佛,以昭后昆。
黄绢幼妇,外孙齑臼-----蔡邕(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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