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被淹没的和被拯救的』
到达教室时,没有人在看书或是上自习。才开学,要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享受来自各种女孩的尖叫才行。但我没有想受欢迎的想法,也没有很喜欢的体育运动,于是就回教室,想把那本书看完。
《被淹没的和被拯救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对我来说,那些记忆就是我所希望被淹没和拯救的。
不知过了多久,不经意抬眼,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她怯怯懦懦,始终不敢上前。我想她应该是大一的,于是问道,“你找不到教室了?”“小白兔”受了惊,把头缩了回去。但过了一会儿,她那双漆黑的杏眸又看着我。“……我……想问,艺术系五班……在哪儿?”
我皱了皱眉,艺术系五班?那……在另一栋楼吧……我把书合上,站起身向她走去。
“我带你去吧。你叫什么名字?”“……洛笠。”
2010年2月25日14时15分
上海
上海艺术系五班
我把她送到五班门口之后,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而对我微笑道,“谢谢,顾学长,今天多亏了你。”她已经没那么害羞,神态举止都变得自然。我点头,“嗯,你进去吧。”看到她进去之后,我也转身准备回去。
“残夏!”我全身僵硬一瞬,皱着眉叹气。终归还是要遇到。我的牙关紧咬,看着叫住我的女孩。她是漂亮的,那张脸仿佛是一笔一划雕刻出来,张扬的,凛冽的,像一阵十二月的北风刮进你的骨子里。微微上扬的唇角和那双美丽的黑瞳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定格。她说,“残夏,你怎么来了?”
她叫关瓷,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前女友。但我并不喜欢她,不,应该是,我厌恶她。
“我是来送一只迷路的松鼠回家的。”关瓷的脸由粉转白,她咬唇,眸中有泪光闪闪。她放软语气,恳求似地说道,“残夏,你能陪陪我吗?”我皱着的眉头更深了,“抱歉,我还有事。那就这样,我走了。”
我转身,没有一点迟疑。她没有叫住我。
2010年2月28日9时
上海
上海A大礼堂
正式上课了。我望着台下座无虚席,心中有些嘲笑。现在在举行开学典礼。而我作为优秀学生将要上台发言。中国的教育始终如一,开学典礼硬是被延续至今。
当主持人念到“现在有请学生代表顾残夏同学上台发言”,我迈开步子,走上讲台。没有丝毫的紧张,平静甚至冷静。当我扫视全场,准备念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演讲稿时,意外发生了。
无聊生活中的一枚炸弹,炸醒了昏昏欲睡的同学。
我面前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被带下了讲台,所有的同学都被撤离出礼堂。警察很快就填满了学生的空隙,又重新变得嘈杂。我坐在第一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
“怎么回事?”从礼堂门口姗姗来迟的女刑警在一位法医打扮的男人面前停下。男人已经将尸体检查完毕,用来悬挂尸体的钢索也已经被专业人员取下。她看到这里的混乱场面似乎有些不满。法医用冷静的语调说,“死者的左手与右脚互换,右手与左脚互换。全身赤裸,遍布着大小深浅不等的切口。双眼被挖出,舌头也被割掉,头发连着头皮一起被剥掉。初步判断死者为女性,一人。更详细的要等把尸体带到化验室后才能确定。”女刑警点点头,让法医先回警局,自己走上讲台去观察尸体。
半晌,她皱了皱眉,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远远地我只能听到一个人名:于峒裬。
等警察将尸体完整地包裹起来,准备运上车时,她似乎才发现坐在观众席上的我。她向我走过来。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简单干练的马尾配上她小巧精致的脸庞显得她有着一跟凛冽的气质。她柳眉微蹙,“你是学生?”她的声音清脆但又沉稳。我沉默地点点头。
她愈加不满地对另一个警察说,“喂!清场还没清干净?!”男警察唯唯诺诺,“不是,白陌组长……这是目击者。”“全礼堂的人都是目击者了!你还要把他们都留下!?”“他……他是讲台上,离死者尸体最近的。尸体几乎贴着他的鼻子荡过去。”白陌挑眉,“哦?”
她沉默地打量我半晌。“去警察局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