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
73,
待在房间里的陈年,躁动得像只发情的猫,这一次,他算是体会到伍子胥在过昭关时一夜头白的那种感受了。
全特么给愁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但陈年对此却束手无策。
他一会儿站起身来,一会儿又坐下,一会儿趴在墙壁上,一会儿又仰着头闭眼发呆,但无论他采取何种姿势,心里头那种焦急都盖压不住。现在的他,就像被独自遗弃在大漠深处了一样,眼巴巴地望着天空,希望有人从天而降,带他逃出生天。
愁无用,急无用,天地无用,终究他还是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坐在凳子上的陈年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胖警察终于来了。
他带来一个让陈年非常蛋疼的消息——眼镜警察说了,既然陈年不愿意做尿检,不做就是,那就这样耗着吧。
陈年惊得嘴巴一张,一时呆若木鸡。
但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本来打个尿检板最多半个小时的事儿,被你自己给搅黄了。”胖警察苦笑着说,“只要真的没吸,我们也不敢扣着你不放。”
陈年无奈,只得忍气吞声。他愣了一会儿,低声问胖警察:“那个......那个眼镜警官现在还在吗?能不能......”
“刚才我们都出任务去了,我先回来了。”还没等他说完,胖警察就打断了他的话,“只能等他回来之后,我再请示他。”
说罢,胖警察拉开铁门摇晃着离开了。
真特么操蛋,陈年暗骂道。
这个夜晚,对陈年来说,竟是如此煎熬如此漫长。
看看门外,天已经微微亮了。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等会要是再出不去,误了送晓清去火车站的话,那他岂不是又爽约了。
第一次爽约是在两年前。
那晚他陪湖南的张总喝酒,期间答应晓清帮她搬冰箱上楼,结果喝得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甚至被送进了医院。晓清没等到他来,只得请人帮忙。湖南不像重庆,那时重庆的“棒棒军”虽然正在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但花钱雇人出力相对好找,毕竟有熟悉的风气和土壤打底。但湖南就难了,晓清跑东跑西,才勉强找到两个人帮她把冰箱抬上楼,黑灯瞎火的,把晓清也累得够呛。
后来晓清说到这个,虽然一笔带过,但看得出来,她心里并未完全释怀。
而陈年也没有对此事作过多解释,只记得给晓清发过一条短信说明情况。以当时他们那样的关系,过多的解释毫无意义。
如果这次再言而无信的话,以晓清的性子,陈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年不自觉间又愁眉深锁。
可恨刚才手机被搜走了,否则打个电话给晓清提前解释一下,或者找人打通关节,或许能快一点放他出去。
嗯?裴逸是本地人,他人脉不是挺广的吗?
对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可手机已经被搜走,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呢?
陈年突然一个激灵,像瞬间被灌满空气的充气人偶,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立刻精神抖擞。
“有人吗?”他站到门口,冲着铁门上的透气口大声叫喊道。
不一会儿,胖警察来了。
门一打开,陈年便贴近胖警察耳朵,低声说道:“大哥,我想给朋友打个电话,行不?”
陈年只能开门见山了,现在他已经没那么多时间叽叽歪歪。
“这是违规的,我帮不了你。”胖警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您贵姓?”陈年陪着讪笑问道。
他现在只能低三下四了,不过对胖警察,他心甘情愿。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咋整?
“免贵,姓李。”胖警察说。
“李警官,您帮我打也行。”
“不行。纪律不允许。”
“李警官,行个方便吧。您是知道的,我根本没吸,当然,我也愿意配合做尿检。我那兄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估计就是太好奇试了一下。年轻人,做事欠考虑,他一定也很后悔。回头,回头我也让他来感谢您,要让他知道,是您给了他莫大的机会。”
陈年此刻的态度卑微得要命。他知道,现在必须摆正姿态,否则,还真不知道会耽搁到什么时候。而且,一旦眼镜警察和他卯上了,接下来不仅仅刁难他,还有极大可能迁怒于人,黄小亮难免会吃苦遭罪。
“一千块,就打一个电话,好吗?”陈年看李警官不说话,赶紧趁热打铁,低沉着声音,无比讨好地说。
MD,那可是我半个月工资,陈年暗想。
但此刻他必须砸重一点,不疼不痒的哪行?如果裴逸起作用了,对他,对黄小亮只会有利无弊。
法律不外乎人情,任何条款都是有弹性的,在他看来,钱不就是用来量化这个弹性的么?作为朋友,他不能眼看黄小亮活活遭罪。
经历了今天如此不堪的场面,陈年突然顿悟了。他暗暗觉得,不管今天的事情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能出去,他发誓要用尽所有办法让黄小亮彻底戒掉,否则他就亲自把黄小亮送去戒D所。为了黄小亮,为了黄小亮的父母和老婆,也为了陈年自己。
李警官紧盯着陈年,咬唇不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