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自生菜收割后,又再重新播下了种子,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自不徐不疾,自觉大有隐士风范,心暗窃喜。
生菜种自是一副一惯宠辱不惊的样子,待攒够了日子,她们便自然而然的从土里探出了头,透出点点绿意,给黑土地添了许多生趣。只是,这些小东西里头却又夹杂了另外一些不速之客,虽然都是小小的叶子,但形状和体形也总有些偏差。
这些不速之客,长得比小生菜要快很多,小家伙们刚长出真叶的时候,它们已经呈现出跟主人不一样的样子了。妈让我把它们拨掉,说这些野花杂草,种在地上霸道争肥,喧宾夺主,会影响菜苗生长的。
我自是不舍,就淡然地让它们随生菜一同长大。
长着田田叶子的,路行蜿蜒的是黄花酢浆草,那叶子就像微缩的荷叶,向天举着一个个小伞,它总是等不及开满小黄花后,就急急忙忙的结出像小秋葵状的小蒴果,一碰,就“劈劈啪啪”的裂开,向四周发射圆圆的种子,有趣之极。
那紫花酢浆草就更妙,不单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意景,长出的紫花,迎面含笑,盈盈笑语,也同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风韵。不蔓生也不结果,只有如同百合般鳞茎深藏地下。
这一棵叶下珠,又好像微缩的凤凰树,树形优雅,最可爱的是在叶子的底下珠胎暗结,一颗颗小黄珠井然有序。
还有一开花就只是头顶一抹艳红的一点红,待花开尽成熟后便如蒲公英般,变成毛茸茸的一团,风一吹,就撑着小伞又随风而去,随遇而安了。
而水泥花槽的缝隙间闪烁着别样的紫色光,原来却是紫花地丁已经展叶开花。这株地丁一共花开三朵,蓝紫的小花,清丽动人,在那样的逼窄空间里,五个花瓣依然片片舒展。川端康成在小说中还有这样的话:“紫花地丁每到春天就开花,一般开三朵,最多五朵。”
若是花开一大丛,谁信它是杂草?这花当年,曾绽放于小城的各个缝隙,如今只有在山野田间才可见到,现在竟可在花盆中偶尔露脸,大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意景呢。
长得有点粗壮的,亭亭玉立的,便是叶背和杆子都透着诱人紫光的紫苏,煮田螺,炒虾蟹,炒排骨,甚至炒长豇豆,随意抓一把叶子下去,不但去除肉类腥味,还会带给食物独特的香气。这样的调味佳品,竟是随风飘来,令人恨不得用一盆供之,又怎会一拨了之?
还有叶子饱满圆圆的马齿苋,花儿像禾穗的车前草……全都随风而至,无声无息的到来,都让人连爱带怜,不忍自拨。
人说:杂草就是长在不该长的地方,然而,是良是莠,该与不该,不过是全凭世人偏见,主观定夺。在我眼中,它们似与盆中花无别。另移至花盆中,就这样杂草疯长,鲜怒肥壮,我也只当是百花齐放,任它们满园喧闹叫嚣。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2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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