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询问

        龙城师范大学门口。

        洪飞就在校门口来回的走动。从翠园小区出来后他给张筱霞发了个微信，然后直接乘公交车到了师范大学。

        没多长时间，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蹦蹦跳跳的从师范大学跑出来，正是张筱霞。

        “你不是说有特殊情况吗？怎么这会有时间来了？到底是什么特殊情况啊？”张筱霞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因为天气炎热，张筱霞又是跑着出来的，额头微微出汗，小脸红扑扑的，看得洪飞不由一呆。

         “喂，你看什么呢？”张筱霞被洪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推了他一下，又问，“快说，是什么特殊情况？”

         “死人了！”洪飞原本想跟张筱霞说笑两句的，但一想起刚才在翠园看到的情况，便什么心情也没了。

         “啊？……”张筱霞捂住小嘴，失声问道，“哪儿死人了？”

         洪飞叹了口气，说道：“就在龙城警校斜对面的翠园小区，我还看见警车出警来着，对了，你猜我刚刚还看见谁了？”

        “还能有谁？肯定是我舅舅喽！他可是刑侦队的队长，只要哪里发生了命案，他就会出现在哪里！”张筱霞提起自己的舅舅，惊慌的表情立马变成满脸的自豪，“诶……你说的死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洪飞摇了摇头，“听说是煤气中毒，本来想跟你舅舅过去看看的，可是你舅舅却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就对了，你又不是警察跟过去干嘛？”张筱霞笑眯眯的说道。

        “我虽然现在不是警察，可将来是啊！再说我去了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能帮忙？”张筱霞咯咯娇笑，“别逗了，你能帮什么忙？”

        “哎你难道忘了当年的银行劫案……呜呜……”洪飞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筱霞捂住了嘴。

        “行了行了，你别总是当年当年的，这几年听得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张筱霞一听到洪飞说起当年的事情就来气，这小子总说自己直觉怎么怎么厉害，老是在她跟前吹嘘，可高二的时候她舅舅有一个案子陷入了困境，特意找到了他，想看看他的直觉能不能帮助破案，结果，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差点让张闲云受到处分。

        狠狠地瞪了洪飞两眼，张筱霞这才放下捂他嘴的小手：“下次你要是再敢提当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用针给缝起来？”

        洪飞下意识的自己捂住嘴巴，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信我信。”见她转过身去，小声地嘟囔道：“这么凶，将来谁敢要你？”不知道张筱霞是不是听到了，突然转过来沉着脸问道：“你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是说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洪飞赶紧赔笑道。

        龙城市公安局询问室。

        张闲云的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就是死者陈婉的丈夫孙凯盛。

        此时的他双手捂脸，一边哽咽一边不停地埋怨自己：“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不回公司就不会发生这一段事了，都怪我……”

        “行了孙先生，”张闲云止住了孙凯盛的自责，“你还是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仔仔细细再说一遍吧！”

        “昨晚是我跟小婉的结婚纪念日……”孙凯盛平静了下心情，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我们因为各自的工作都很忙，平时难得一起在家好好的吃顿饭，所以这次同时提前向公司请了假，约好纪念日好好玩一天然后再一起吃火锅。本来昨天我们玩了一天挺开心的，小婉还说以后生日圣诞节情人节等等所有的节日都要这么过，可是……可是没想到……”说着说着孙凯盛又掩面痛哭。

        “你既然已经请了假，为什么还要去公司？而且一整夜没回去？”张闲云皱眉问道。

        “我是不该去啊！……”孙凯盛随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我原本昨晚应该约见一位重要的客户，因为请假所以让给了我的同事，但是我同事不小心弄丢了这个客户的联系方式，就打电话问我，可我从不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那个客户的资料都放在了公司……”

        “那你的同事为什么自己不去公司而让你去？”张闲云打断了孙凯盛的话。

        “那个客户原本是我负责的，所以他的资料在我办公室，而我那个同事并没有我办公室的钥匙，最主要的是我家离公司比较近，如果他来我家拿了钥匙再去公司的话，就来不及去见客户了……”

        “既然你家离那么近，后来为什么没回去？”

        孙凯盛默然不语，忽然抬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我浑啊……我就不该喝那么多酒的……昨天玩得太高兴了就多喝了点，后来……后来去了公司，给同事把资料传了过去，一时觉得有些头疼，就想趴办公桌上缓一缓，谁知道……谁知道就这样睡着了……我要是早点回去就好了，我该死，我混蛋，我该死啊……”孙凯盛埋头下去，嚎啕大哭。

        张闲云与负责记录的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停止了询问。

        虽然陈婉的死因有很多疑点，但从孙凯盛的反应来看，似乎并没意识到妻子很可能是死于谋杀而非意外，反倒把妻子的死完全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张闲云站起身来走到孙凯盛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孙先生，你也别太自责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等我们的调查有结果了会通知你的。”

        孙凯盛抬起头来，瞪着张闲云问：“调查？还要调查什么？小婉已经很不幸了，为什么不能让她早点安静地离开？”

        “孙先生，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张闲云看着孙凯盛，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放心，不会太久的。”

        菲菲私房菜馆。

        洪飞看着装修精美的包厢有些坐立不安：“我说筱霞，请你吃饭可以，但是你不能把我当土豪宰吧？”

        张筱霞抿着嘴偷乐：“是你自己说要请我吃饭的，又不是我逼你请的。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

        “你想帮我舅舅破案，但我舅舅不让，所以就想让我去跟舅舅说情，我说的没错吧？”

         “呃……”洪飞干笑着问，“那你愿意帮我跟你舅舅去说一下吗？”

         “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也会尽量说服舅舅同意，不过前提是你得请我好好大吃一顿！”

        “好吧，我请，”洪飞一咬牙，故作轻松地一挥手，“点菜吧！”

        张筱霞看着洪飞的表情感觉很好笑，她拿起桌上的菜单，随口说道：“你放心吧，这儿的菜价很便宜……”

       “你说的是真的？”洪飞闻言大喜，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喝了一口。

        张筱霞忍住笑“嗯”了一声说道：“……也就二三百一盘而已。”

        “噗嗤”一下，洪飞刚喝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