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内,躺在一张陈旧甚至破烂的沙发上。同时由于太过于湿热,全身裹着一层黏糊糊的汗水,只有一台可有可无的手持小风扇在旁边的桌子上呼呼作响,能使人感到一丝凉意,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慰藉。
空气中则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大概刚刚经历连续数天的雨天。
喉咙和嘴唇异常干燥,我下意识的用大拇指和食指碰了一下下唇,轻轻一撕,一小块干燥的死皮就脱落到食指上。
很显然,我无曾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唯一可确定是,由于长时间的挤压,右手麻木的失去了知觉。这时候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撑着艰难地坐了起来,转了一个身,双脚重新放到地上。然后,保持这个坐姿,等待着血液循环带回整个身体的完整知觉。
我很自然的转头看向自己躺了很久的是沙发垫,那是一个浅灰色的垫子,放在粉红色的沙发上,显得极不协调。旁边则是一个便携式的铁制小桌子,透过这个稍稍倾斜着的桌子上小台灯发出的微弱的光,发现沙发垫上面有一个稍显凌乱的湿透的印记,浸透了我的汗水,也夹杂着长年累月积累的灰尘。
目光倦怠着稍稍上移,一个狭小的窗户映入眼帘,宽半米不到,高一米半左右,半开着,没窗帘,来自对面其他家的灯光就这样照进来。墙壁则是未曾粉刷过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墙面覆盖着数个蜘蛛网。
少许片刻,或许是右手恢复知觉之后,我意识到必须做出某些动作来打破现有状态。尽管此时大脑有点像喝的大醉,然后大睡一觉之后的状态,绝对异常的活跃,活跃到无法做过多的思考。
我站起来,朝窗户走去。
当来到了窗户边上后,试着把头伸出窗外,立刻之间就感到舒畅许多。这晚间的风在断断续续地轻拂过我的脸颊,一次又一次地消退着热意。而风大概来自乡野田间,也穿越过稀疏的林间,我无比熟悉这风中的气息,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而非理智的回忆带来的熟悉。然后就是不经思索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微风除去脸上的黏稠之感的同时,稍稍平息一下我处于风暴中的头脑。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对水的渴望超过了这种头脑的昏沉之感,便开始寻找水。在铁制倾斜的小桌子上,小台灯的旁边有半瓶矿泉水,我拿起它,拧开盖子,让水不停地灌进喉咙。然后是饥饿感占了上风,便拿着桌子上的硬邦邦的馒头吃了起来,咬上一大口,再喝一口水,口腔不停的咀嚼,同时手忙着从中间把馒头扳开,倒上一点水,当完全吸收完成后,把剩余的馒头全部送进嘴里。
接着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右手拿着那台小风扇直对着脸吹,然后闭上眼睛,歪着头,半躺着。
随着昏沉的感觉以及饥渴之感的消失,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便重新走到了窗前。
我想此时可以稍微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