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之逝

七天了,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附近的乡村、街道、河边,以及田间林里,都没有寻到一丝痕迹。所有曾经与她有过交集的人也问过了,回答都是“最近没有见到过”。乡派出所也在打探各地消息,附近乡村派出所也打过招呼了,市公安局已经立案。大街小巷贴满了寻人启事,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姐姐说,之前接到过母亲的电话,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想起母亲跟我打电话时却粉饰太平,都好,无需我挂念,只一如既往地叮嘱我要照顾好孩子们。如此重要的事——罢了,即便说了又如何?那么远的路程,也来不及赶回来阻止什么了。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想,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日子,还是选择了自我麻痹——也许,她正躲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到她,或者看着我们急够了,就自己出来了。

可事与愿违,消息终是来了。市公安局的电话,人非常符合母亲消失那天的穿着描述,要求家属去认领。

在江边发现的,脸部及全身都已经浮肿,着实辨不真确——其实是心里尚存一线念想,不愿不敢轻易承认罢了。但是衣服、裤子,特别是身上携带的极有个人特色的钥匙串,那是她十几年如一日,日日带在身上的东西,如此熟悉特别的钥匙扣——希望瞬间破灭,一切尘埃落定。

有泪滴在心间,隐隐作痛,口不能言……

最后的告别仪式上,嫂子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忏悔着,自责着。何必呢?人已经去了,尘归尘,土归土。离却了世间所有纷争与烦忧,再不必,独自心伤,母亲该是解脱了吧——留下我们这些不孝子孙,望天而怆然泪下……

母亲一生谨小慎微,不管是做儿媳时,还是做婆婆时,都是那个委曲求全的人。如果有来生,愿母亲只为自己而活……

且安息吧,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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