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我,现在哪本书里既能看见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由田园风,又洋溢着汪曾祺的烟火气息,那我一定会给你推荐王龙的《人间物语》。
身为一名吃货加码字爱好者,我最佩服那些能把美食和文学结合起来,变成一篇篇美食佳作的人,像我曾经读过汪曾祺的《老味道》,蔡澜的《那些忘不了的人间美味》,陆文夫的《美食家》,安倍夜郎的《深夜食堂》以及现在这本《人间物语》。
《人间物语》收录了76篇精美散文,但我最喜欢第三章《你是我的菜》。21篇散文,作者挨个把熘肥肠、黄豆猪脚汤、阳春面、包子、粽子、花生米等日常饮食写了一个遍,看得人口舌生津,恨不得马上食之而后快。其中我最喜欢的一篇就是《包子》,你可能觉得太过普通,但我就是喜欢,因为我的生活从小就和包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
还记得小学时代,小区附近有一家包子铺,每一个因为赖床而来不及吃早饭的清晨,妈妈就会在送我上学的路上给我买两个包子一袋豆浆一个鸡蛋,让我一路走一路吃,起码不至于饿着肚子上课。
久而久之,我慢慢喜欢上了这家小铺的包子。每次放学经过这里,我都会停下脚步看看老板和面、调馅,看他蒸包子,更等着他揭开新蒸好一屉包子时,闻一闻那扑面而来的面食香气,然后不管肚子饿不饿,都会买个刚出笼的包子捧在手里。那又暖和又软乎的手感,那吃进口中满嘴冒油的香味,仿佛有了一个包子就拥有了一个世界般的满足与快乐。
(二)
刚工作那几年,因为独自在外省就与三个同事合租了一套公寓。其中有个来自沈阳的姑娘跟我关系最好,她看我每次都去外面买包子馒头回来吃,就建议我自己做。于是在她的悉心指导下,我开始动手做面食。
至今还记得头几次做的时候,不是碱放多了让大白包子变黄变苦,就是还没发酵到位就拿去蒸了,结果蒸出来的馒头又硬又涩。就算这些是残次品,照样被我一扫而空,自己的劳动成果,怎么吃都是香的。后来面食越做越熟练,只要想起那变黄的包子和发硬的馒头,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像极了那些年青涩的自己。
(三)
到了适婚年龄,春心萌动的我也和其他女孩一样,开始渴望起自己的白马王子来。也许受言情小说的影响,也许中了偶像剧的“毒”,我期待中的他就应该像琼瑶阿姨的偶像剧男主那样,高大帅气又多金,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
可生活毕竟不是偶像剧,这么高标准导致的后果就是东不成西不就,活活把自己拖到快成大龄剩女的时候,终于遇见了一个像“包子”一样适合我的男人。
王龙说:“包子都是男性,长得比较混沌、朴实、有内涵、不张扬,所以人们愿意给他们的面部都加几道褶子。”
那时的先生,确实像王龙写的那样,混沌、朴实、有内涵,但那又如何,这根本不是我的理想型,我要怎么接受他?
好在我们相识是在冬天,寒冷的天气很快帮他解了围,因为我终于发现这个个子不高、长得圆圆乎乎的多肉男人有着其他我喜欢的瘦高个所不具备的优点:摸着热乎、抱着暖和,枕着软乎,像个自带温度的行走暖袋,是居家过冬的必备良品。
就这样我们走过了12年的婚姻,“包子哥”是我送给他的专属昵称,也是我从恋爱叫到如今的代号。哪怕中间也有争吵,也有恨不得马上跟他分手的冲动,可是每每有此念头的时候,一想起“包子”的温暖,一想起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美味,很快就偃旗息鼓了,还是继续过吧,大多数人的婚姻不都这样过来了。
王龙在《包子》一文中还有一段话很有意思,他是这样写的:山陕一带有种面食叫烧麦。烧麦是包子开了花,是穿着百褶花裙的包子,是女包子,是包子的情人,它们还有一个名叫“饺子”的孩子。你看看,他就这样将包子、烧麦、饺子给拟人化了,还给它们配了对组了家,是不是很有生活乐趣?
在你我周围,相信像我和“包子哥”一样过着平凡努力小日子的夫妻比比皆是,生活未必大富大贵,吃穿用度也不是锦衣玉食,却也不愁生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由此可见,人生的幸福指数并不完全取决于你拥有的财富数额,再名贵的山珍海味少了两三块钱的食盐点缀,一样难以入口;再平凡不起眼的包子,遇到了就好这一口的人们,照样吃出满满幸福感。
幸福的模式成百上千种,读完《人间物语》的我越来越相信,有一种最朴素、最实在的幸福就叫“你是包子我是烧麦”。天气越来越冷了,希望更多像“烧麦”一样的女性朋友们也能找到给你们带去温暖慰藉的“包子”,尽快过上你想要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