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块石头。这是我前几年回老家的时候和老公带着父亲一起爬山的时候捡回来的。是一块很普通的岩石。岩石上有三种颜色,最下面是黑棕色蜂窝状,占整块石头的三分之二,上层有一小块是青色的,其它地方则是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晶体状。就是这样一块普通的石头,却把我带回到无尽的回忆里。
这是我家乡塔子山上独有的一种矿石,小时候塔子山可以说是我们最大的儿童乐园。承载了我儿时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是对这种矿石格外的情有独钟。从我记事起,姐姐们就带我爬塔子山。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大多数人走的大路,一条是稍陡一些的小路。大路好走但离山顶远,小路陡峭但离山顶近得多。一上大路首先看到的就是有这种岩石的一个山坡。山坡边上还有一个山洞,我胆子小从来没有进去过,胆大的孩子告诉我们里面很宽阔,可能是抗战期间留下来的。塔山上全是山杏树,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粉白一片。一放假,我们就约几个伙伴,迫不及待的往山上爬。喜欢闻山杏花的香味,喜欢看山上藏在草丛中的小兰花。蝴蝶、蜜蜂在花丛中穿梭,太阳暖暖的照着,微风轻轻的吹着,这应该是春天最美的样子了吧。
山杏花开的早,谢的也快,半个月后,再到山上,就能看到小杏子了,小拇指大小,羞涩的藏在每一片叶子下面。我们这群馋嘴的孩子,早已等不及它长大,急忙摘一把放在嘴里尝鲜。连核带肉一起咽下。是那种嫩嫩的酸,夹杂着杏核的甜,是春天的第一口水果的味道。杏子长得很快,再过一周来,可能核已开始变硬,绿绿的杏子上面也多了一层红色,吃起来有了一种山杏子特有的涩,这时候就得抓紧多摘一些回去,因为再过一周杏子涩得已经吃不下去了。那就等到6、7月份长成熟吧,虽然果肉已不能吃,杏核却大有用处。可以卖给药铺作药材,也可以自家腌成小咸菜。
塔子山也是一座纪念革命烈士的山。我加入少先队员就是在山脚下宣的誓。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镇里小学、初中、高中的学生都会由老师带领,来到塔子山扫墓。纪念为革命捐躯的先烈们,山顶上曾经有一座丰碑,刻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几个大字。可惜在我前几年回去的时候,山顶的丰碑已被炸平,我不知道镇里当时的领导是怎么想的,我估计这个领导的官也就当到头了吧。
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秋天,班主任王志文老师带我们去山上割麻黄,准备卖了钱给我们买练习本。中午休息的时候,口渴了,我和几个同学去找水源,结果走到一处陡峭的山坡处,脚下一滑,直接顺坡滑了下去,一直滑到两边是石头的山沟,脑袋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只感觉瞬间头嗡嗡地直响,第二天就鼓了个大包,连梳头都不能碰。
到了冬天,山上一片枯萎。而沙棘果却越冷越红。光秃秃的树叉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果子,在雪中格外好看。采回去把果子剪下来,捣碎,放点糖精冲上开水,酸甜可口的沙棘汁就做好了,别提有多美味。